第六卷 我車既攻,我馬亦同 九十二 聯合作戰2(1 / 2)

由於線膛燧發槍生產工藝複雜,產量比較低,因此南陽兵工廠使出了吃奶的勁也僅僅能滿足河洛新軍的需求,登萊新軍至今未能換裝。作為補償,楊夢龍將庫存的兩萬具破陣弩送給了登萊新軍,因此此次出征登萊新軍空前的闊氣,不僅自己大量裝備,連那五千犯人也是人手一具,弩箭更是一口氣運來了一百二十萬支,完全可以放開手腳揮霍,看哪個不順眼先射他一臉再說。

眼下這些倒黴催的日本武士就一頭撞到了弩陣。

在很多人的印象裏,古代中國男子的體格比歐洲人瘦小,肉搏能力比較弱,所以玩命造強弓勁弩,玩非接觸作戰,而歐洲人體格健碩,專玩肉搏。其實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古代使用弓弩的士兵無一不是虎背熊腰、膂力出眾的精銳,因為玩弓弩所消耗的力氣遠比玩刀要大得多。一把長刀不過一斤重,一支四米長的長槍大概是四五斤重,一柄能把人的天靈蓋打飛的鐵錘也才六斤來重,而要拉開一具強勁的複合弓卻需要數十公斤的拉力,被強化過的弩更加恐怖,宋代神臂弓需要九十公斤的拉力才拉得開,可以想象用這玩意連續射擊是何等吃力的事情。因此此時聚集在袁宗第身邊的無一不是牛高馬大的西北大漢,近一年的艱苦勞作、軍訓和油水充足的夥食讓他們肌肉越發的飽滿,若非如此,他們還真玩不轉破陣弩————盡管這玩意有滑輪裝置,可以節省大量體力。

最後一具破陣弩也上好了弦,端平,槍托頂在肩胛,對準了嚎叫著衝過來的日本武士。日本武士亡命嚎叫著,發出恐怖的怪叫聲,試圖讓這些該死的弩兵陷入混亂,按他們的經驗,大多數明軍膽子很小,隻要他們裝出凶神惡煞的樣子就能把他們嚇得落荒而逃,然後他們就可以追上去用武士刀瘋狂砍殺了。然而,他們的經驗屁用都沒有,這些犯人出身的士兵隻是冷冷的看著他們的腦袋,好像是在看一份份減刑聲明。袁宗第更是連聲冷笑,這些日本武士的裝備未免太差勁了,連皮甲都沒幾副,大多數人隻是披著竹甲,這破玩意擋得住弩箭?好吧,如果你們的竹甲能擋住我們射出的弩箭,我就直播吃石頭!

日本武士旋進旋退,已經逼近到六十米距離。對於這支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部隊,他們還是比較謹慎的,誰也不敢第一個衝過去。袁宗第才懶得理會日本武士種種示威、恐嚇的舉動,大喝:“第一排————放!”

第一排兩百名弩手齊聲大喝:“放!”同時扣下機括,“噔噔噔噔”的金屬顫音綿綿不絕,弩箭暴射而出!射完後他們並沒有後退,而是就在原地踏機上弦,第二排越過他們,往前三步,又是兩百具破陣弩同時發射。第三排再越過第二排,齊射。這樣每一次齊射往前推進三步,完全違反了河洛新軍的戰術條例,但效果卻是非常明顯的,對日本武士所造成的心理壓力遠甚於原地三段輪射,楊夢龍一擊掌,叫:“好!打得好!”

他倒是高興了,隻是日本武士就慘了!成排弩箭呼嘯而來,他們根本就沒有躲避的機會,三棱形箭鏃以極高的速度朝他們飛來,他們身上的皮甲、竹甲在如此鋒銳的箭鏃麵前跟紙糊的一個樣,被輕而易舉的撕裂,跟著被撕裂的,是他們的肌肉和骨骼。日本武士口中駭人的怪叫轉瞬之間便變成了淒厲的慘叫,有些同時被數支弩箭射中的倒黴蛋那瘦小的身軀跟布娃娃似的向後直飛出去,瀝下一陣血雨。沒有披甲的武士更是可憐,整個身體被一箭貫穿著,弩箭帶血帶肉從他們的後背穿出,又深深的釘入後麵的人的胸口,這才完全停了下來。四濺的血光和淒厲的慘叫讓沒有中箭的日本武士麵色發白,島主宗蒖人更是膽寒,衝拿著鳥銃的日本武士狂叫:“打掉他們!打掉那些射士!”

拿著鳥銃的日本武士翻了個白眼。拜托,島主大人,我們拿的是鳥銃啊,這玩意兒五十米內還能打中,超過五十米就隻能聽個響了!再說對方足有近千人,我們才三十來支鳥銃,怎麼可能壓製得住這麼多射士!但島主都下令了,他們也唯有執行,裝好子彈後硬著頭皮迎著明軍的陣列走去。

結果才走出不到二十步,一波弩箭射過來,將近一半拿鳥銃的武士失聲慘叫,鳥銃甩出四五米外,雙手一揚向後倒了下去。沒中箭的看了看距離,我的娘,這是從八十米外射過來的!這些武士覺得太不公平了,這些該死的弩射得這麼遠,隻怕沒等他們開槍,就已經被射成海膽了,這種要命的事情誰幹啊!隊長首先就不幹了,鬼叫一聲扔下鳥銃撒腿就跑。他這麼一跑,大家也跟著撒開腳丫子集體轉進,那些揮舞武士刀大聲嚎叫,徒勞的試圖衝到明軍麵前跟明軍肉搏的武士也不幹了,上千號人呼啦啦的垮了下來,連滾帶爬的逃向城市,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弩箭還在不停的飛過來,命中他們的背心將他們放倒,撕心裂肺的慘叫和人體倒地的悶響讓沒有中箭的武士越發的膽寒,逃得就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