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我車既攻,我馬亦同 一五二 風波起(1 / 3)

台灣海峽。

一支船隊滿載著貨物,風帆鼓得滿滿,劈波斬浪,駛向南洋。

這是湖廣商人組成的船隊,船上滿載著棉布、水泥、幹果、絲綢等貨物,這些貨物一旦運到南洋,就能賣出個很好的價錢,絲綢自不必說,讓每一股來到亞洲淘金的歐洲勢力都為之瘋狂,而水泥是他們在東南亞建設堡壘、公路等設施必不可少的材料,至於幹果則供那些吃膩了香蕉的白人大爺享用。不誇張的說,這樣一船貨物運到南洋,能輕鬆賺到雙倍的利潤,如果在南洋再低價購入犀牛角、象牙、寶石、名貴木材等貨物運回來,又是雙倍的利潤,哪怕隻是運一船榴蓮回來也能賺大錢,有錢人喜歡嚐鮮呢。水手們有說有笑,頗為愉快,遠洋航行當然很辛苦,但是報酬很高,出一趟海的報酬頂了他們在家幹三年農活所得,他們當然有開心的理由。

台灣海峽眼看就到盡頭了,了望員忽然叫:“有海盜船朝我們衝過來了!”

幾位船長都吃了一驚,叫:“趕緊把旗子掛起來!”

水手們七手八腳,將一紅一黑兩麵旗子高高掛起。黑旗是河洛新軍獨有的標誌,紅旗則是鄭家令旗,掛起這兩麵旗子等於是告訴覬覦他們船上財貨的海盜,他們的船是受河洛新軍保護的,同時也向華東、華南沿海的霸主鄭芝龍交了保護費,想動我們你們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有這兩麵旗子在,所有船長都氣定神閑,在他們的印象中,河洛新軍打遍天下無敵手,而鄭氏集團更是海上的霸王龍,敢動同時受這兩頭龐然大物保護的船的海盜還沒生出來呢!

遠處的海麵上迅速冒出一角尖尖的帆影,很快,一支船隊切開海麵,疾馳而來。了望員用望遠鏡仔細辨認旗幟,叫:“是鄭家船隊!”

整個船隊都鬆了一口大氣。是鄭家船隊就沒問題了,他們都向鄭家船隊交過保護費,鄭家船隊是不會動他們的。

那幾艘快船來得好快,也就一頓飯的功夫便擋在了商船隊前麵,一字排開,堵住了商船隊的去路,為首的是一名臉上帶疤的漢子,舉著一把大刀喝:“降帆,停船!”

船隊不敢抵抗,趕緊降下帆,船隊老板走上船頭向那刀疤臉拱手為禮,叫:“諸位好漢,別來無恙?”

刀疤臉瞪著他,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老板賠著笑臉說:“做點小本生意,運送一些棉布、水泥、幹果、絲綢之類的貨物到南洋出售。”

刀疤臉指向桅杆上的黑旗:“你們掛那旗子,什麼意思?”

老板說:“哦,這是我們湖廣船隊統一的標誌,冠軍侯為我們統一配發的。”

刀疤臉勃然大怒:“你們這麼多年來受我鄭家的保護,竟敢掛別的旗幟?我看你們是活膩了,通通帶走!”

海盜們紛紛鼓臊起來,拋出鐵鉤鉤住商船船舷,嗖嗖幾下爬了上去,寒氣逼人的刀劍和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水手們,殺氣騰騰。

老板嚇得兩條腿直哆嗦,掙紮著叫:“各位好漢不要誤會,我們交過保護費了的!”

一位船長氣憤地叫:“對啊,我們交過錢了,為什麼還要搶我們!?”

刀疤臉獰笑:“千不該萬不該,你們不該掛那什麼鳥冠軍侯的旗幟,所以,你們的錢白交了,給我搶!”

……

“也就是說,從去年十二月起,鄭家船隊就開始跟我們過不去了,專搶湖廣的商船?”聽完李岩的講述,楊夢龍的麵色多少有點難看————被人打臉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李岩苦笑:“事實上,早在去年七月的時候就已經有這樣的苗頭了,隻是在大人血洗九州之後,鄭芝龍便開始變本加厲,對我們的船見一艘搶一艘,不僅搶光船上的貨物,連人都給扣起來了,弄得人心惶惶,現在整個廣東已經沒有多少人敢出海了!”

楊夢龍擰起眉頭:“鄭芝龍為何要跟我們過不去?我們跟他們不是一直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