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瞅了一眼,周如虎便認同了擋住曹化淳的那幫衛兵的說法:周皇後現在確實不便見那個死太監,光是應付這麼一波人就夠她忙的了。
這麼多人上門來找周皇後,可不是為了跟她聊服裝美食的,他們現在談話的內容可謂驚世駭俗,一旦泄露,哪怕隻是一星半點,都會在朝野內外引發一場可怕的風暴,而在座的這些朝廷重臣更是遺臭萬年!至於坐在周皇後對麵的那對夫婦……恐怕不是遺臭萬年那麼簡單了,那是臭得沒邊了!
後來周如虎才知道,那兩位敢對皇後如此無禮的老家夥,一個是國丈,一個是國母,乖乖,都是皇親國戚咧!
現在發言的是國母大人:“女兒,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娘,就乖乖聽話,立慈詔為新君,這樣我們一家人都能有個好收場!你如此固執,是不是想害死大家啊?真是氣死我了!”
周如虎咋舌,這位國母大人可以啊,一介婦人幹涉國政愣能說得理直氣壯,就好像老媽在對女兒頤指氣使一樣……好吧,現在確實是老媽在對女兒頤指氣使,隻是這個女兒地位不一般啊,她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哪怕是老媽也不能這樣跟她說話啊!
看得出皇後正在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憤怒,聲音都微微發抖:“娘,你不要再說了,此事絕無可能,本宮死也不會答應的!”
周國丈拐杖往地麵重重一戳,發出一聲大響,花白的胡子抖動著,大喝:“你死不要緊,可不要連累了我們周家!眼下清軍已經打到京師郊外了,你還如此固執,簡直就無藥可救了!”
國母大人說:“現在整個京師危如疊卵,大明江山覆亡在即,我們周家都大難臨頭了,唯一的出路就是立三皇子為新君,然後禪位於大清皇帝,隻有這樣才能保住你,你怎麼現在都不明白!”
袁妃冷笑:“保住姐姐?隻怕你們想保住的不是姐姐,而是你們周家的榮華富貴吧?你們真是可以啊,皇上給了你們如此崇高的地位,讓你們享盡榮華富貴,內帑耗盡、國事糜爛之際找你們借幾萬兩銀子充作軍餉,你們連根毛都不肯拔,現在建奴離京城還有百裏之遙呢,你們就巴巴的逼著姐姐扶立新君準備把整個大明江山讓給建奴,好保住你們的地位了!我算是看透了,原來在你們眼裏,大明江山還沒有幾萬兩銀子值錢!”
袁妃與皇後關係融洽,情同姐妹,而她比皇後要小上幾歲,在後宮又頗為受寵,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現在見國丈與國苦對皇後苦苦相逼,她氣往上撞,不管不顧指著國丈國母的鼻子就是一通狂噴!周國丈雖說臉皮早就練得比盾牌還厚了,但是被這個小丫頭這樣噴法還是老臉通紅,瞪著袁妃喝:“這是我周家的家事,與你何幹!”
袁妃冷笑:“什麼時候廢立新君這等大事成了你們周家的家事了?”她指著周國丈夫婦,“你們……”又指向溫體仁、王應熊等重臣,“你們……”手指從這些重臣身上一一指過,落到了張溥、錢謙益等人身上,神情憤怒,大聲說:“還有你們,都是亂臣賊子!你們滿嘴仁義道德,口口聲聲為民請命,卻是說一套,做一套!對內你們沒有本事讓百姓休養生息,讓國家富強,對外你們沒有本事禦敵於國門之外,洗雪國恥,隻會爭權奪利,貪贓枉法!皇上用你們這群偽君子治理國家,真是瞎了眼了!”
在座眾臣齊齊變了麵色,張溥喝:“妖妃,都大難臨頭了你還敢口出狂言!?若非你用花言巧語迷惑聖上,聖上怎麼會輕率出師北伐,以至於全軍覆沒!你一手葬送了大明幾十萬可戰之兵,導致敵軍兵臨城下,國家破滅在即,你不知反省便罷了,還在這裏口出狂言,顛倒黑白?”
袁妃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瞪著張溥,幾乎是吼的:“姓張的,你別含血噴人!你問問宮裏的人,在國家大事上本宮何曾插過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