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前的男人拉開窗簾,夕陽的餘暉照進來,男人眯縫起眼。
“小堇,明天就該畢業答辯了,不早些回去嗎?”
床上臥著的女孩,被子蓋到半身,露出的背部肌膚如雪,光滑似錦。她輕輕閉著的眼上,濃鬱睫毛顫動如蝶翼,卷曲的長發耷到肩側。她聽見男人的話,眼都未睜,懶洋洋的回了句:“馳叔,讓我再睡一會。”
男人聽見這句話,心裏有些不快,眉頭皺了皺。
“小堇,說了多少次,別叫我馳叔。稍後我有個重要會議,還是早些回去吧。”
女孩這才不情願的起身,她看著男人的背影,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馳叔,我爸臨走前,可是讓你好好照顧我的,等我畢業了,你給我在公司安排個職位好不好。”
男人聽聞此言才轉過身,女孩穿著的背心上還有可愛的卡通圖案,男人的眼有些離不開女孩胸前微微起伏的兩隻小兔子。
他咽了咽喉嚨才說:“小堇,我們從前不是說好了嗎,你知道,我太太也在公司高層……”
女孩調皮的湊到男人臉前:“馳叔,你答應幫我爸照顧我,就照顧到了床上,我不過是想進汪氏企業謀口飯吃,你就不肯了嗎?”
男人的臉沉下來,再不說話。女孩嘻嘻哈哈笑著,背上挎包走出房間,“呯”的一聲,門關上後,女孩麵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中浮上恨意。
汪馳,你拿走了我的一切,卻想將我一腳踢開,我蕭堇可不是讓人隨意丟棄的垃圾。
夜色深了,蕭堇的噩夢卻剛剛開始。
這個大學,她上得很輕鬆,汪馳不僅幫她交了所有的學費,還給她安排了單人宿舍。可在同學羨慕的眼光背後,是深入骨髓的孤寂。
她寧願做個普通學生,住四人一間的宿舍,和同學一起笑鬧著去食堂吃飯、到水房打水;去滿是蒸汽的公共澡堂洗澡、買30塊一張的電話卡進電話亭打IP電話……
可這些都沒在她生活裏出現過,她長得漂亮,學習成績在本專業內名列前茅。別人隻當她是孤傲的寒梅,嫉妒和羨慕都讓大家保持距離遠遠觀望,在戀愛泛濫的校園內,沒有一個男孩子敢追求她。於是她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書,一個人住昂貴的單人宿舍。
父親短暫的一生,除了留給她夜夜哭醒的噩夢外,還留下一個汪馳。
6年前,汪氏企業不過是一個隻有5人的小公司,做著一些連哄帶騙的中介工作。母親很早就離開了父親,因為父親沒有錢,不能給她一個女人想要的一切。父親好不容易將蕭堇拉扯大,蕭堇兒時的回憶裏除了父親,便隻有那個父親稱為兄弟的汪叔叔。
就是這個她自小尊敬和喜愛的汪叔叔,在她20歲生日的時候,將她的一切據為己有。
當在生活裏總覺得自己是一個人的時候,心思會變得越來越沉重,連安心睡眠都成了一種奢侈。
蕭堇曾覺得,自己是愛汪馳的,雖然他的年紀和父親一樣,還有兩個同自己年齡相仿的孩子。這些又有什麼關係,如果,汪馳也能愛她。
她用了2年的時間終於明白,汪馳愛的,不過是她的身體,她活力四射的青春。
明日就要畢業答辯了,蕭堇不怕,這對她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其實,她能找到好工作。1月前,她不過是從在校學生招聘會上走了一圈,手中便接到4個大型設計公司送來的合同。同學們再一次投來羨慕的目光,卻大跌眼鏡的看著她將4份合同全部撕毀。
如果父親為了汪氏企業耗盡心血,她隻想在汪氏找回父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