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咖啡廳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給父親打電話,單色的車裏,他坐在邊上看著我,淡淡地笑著,沒有說話。電話接通之後,是父親有些沙啞的聲音。盡管心裏稍微擔心了一下,卻也沒有過多的問候。
“爸,我收到可靠消息,延華公司的單叔叔想要低價收購永傑公司,您最近提高警惕,最好資金回籠,做好反收購的準備,防患於未然。”
“這我知道,我已經在準備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有些驚訝,卻故不上考慮父親的消息來源,接著說,“您先別問我,還有,單叔叔一定會用手上一些關於我的東西作交換,騙取您手中的股份,請您一定要堅定地說不會交換.”
“他手上有什麼?”父親的聲音似乎也有些疑惑了。
“無論給您看什麼,您都拒絕交易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解決,可以麼?”父親沒有說話,像是在遲疑,我便接著說下去,“我犯了個很大的錯兒,您怎麼罰我都行,隻是求您,別為了我做任何讓步,叔叔,女兒這麼多年,從沒求過您什麼,現在求求您,答應我,可以麼?”
“先告訴我,是什麼事兒?”父親的聲音是嚴厲而堅決的。
“求您了!”我沒有說,隻是重複著乞求的話語,如果父親做好準備,我即使不贏,也不會輸的。
“你沒有販毒吧?”父親聲音變得小了些,似乎有些顫抖,不知道是信號不好,還是真的如此。
“沒有!求您答應我吧,可以麼?”
“好。”聽到這一個字,我的心頓時放下來。掛了電話,深深吸了口氣,側過頭看著身邊的單色。心裏想的卻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想想到的事情:單色和這整件事情有沒有幹係?我能不能信任他?單景威和我之間,他會選誰?我該怎麼做才能確保單色站在我這邊呢?
“你這麼信任我?”單色倒是先把我心裏的疑慮提出來了,他總是這樣體貼,體貼到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叔叔想收購你家的公司,利用莫律師拿到對你不利的證據來要挾你,你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該跟我在一起吧。”
“我相信你。即使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出賣我,你單色也不會。”我不知道這話說出來有幾分真心,但我必須說,即使這不是真的,即使我心裏自己也完全不相信,我也必須騙過自己,單色不會將我出賣給他的父親。
“謝謝。我不知道我叔叔的全盤計劃,但他說過讓我跟你出去的時候,想辦法……”單色頓了頓,沒有說話,卻又還是接了下去,“跟你一起睡。”
我咯咯咯地笑起來,他單景威當我是什麼人,傳統中國婦女麼?失了身就失了終身?我看著單色,拉過他的手,“親愛的,你之前怎麼不說?”
他看我笑了,卻有些手足無措,“之前怕你誤會,我以為我叔叔,隻是想了個過激的方法讓我追到你。我沒跟你說,是……怕你誤會。現在想起來……我叔叔雖然平時就不那麼正大光明,但這次的手段也太陰狠了吧?”
“你也覺得?那我給他打電話,也會算計算計他,你可別不高興。好麼?”
單色先是鬆開我的手,又拉了起來,十指相扣,緊緊握住,又點了點頭,“好,我知道的,而且,他算計我的父親,罪不可恕,攻敵之不得不守嘛。你也是迫不得已。”
我一邊撥著單景威的手機號,一邊笑著,“誰說咱們單色大少爺不會做生意,這不是精明著呢嘛。”
電話通了,那邊是單景威公事般的語氣。
“單董啊,我是冷伊依,打擾您工作了。”單景威應承了一聲,我便接下去說,“我打電話過來,就是告訴您一聲,您知心的莫律師已經把你賣了,他的剩餘價值我是榨幹了,您想怎麼解決怎麼解決,我反正不操心了。您想用手頭的證據把我送少管所待幾年,我也不介意玉石俱焚。”
“冷伊依啊,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單景威在電話裏依然裝著傻。
“您也不必太擔心了,依著我的道行,絕不可能反過來把您算計一通的,我這是困獸之鬥,但求自保而已。”我說完,便掛了電話。
“伊依,你把莫言出賣我叔叔的事兒告訴他,莫言還能活麼?”單色有些擔心地皺皺眉,說著,還看了看後座的莫蕭晨,的確,莫蕭晨很緊張,畢竟血濃於水嗎。“要不是他,咱麼也不知道這整個計劃哪裏出問題了啊。”
“嗬嗬,別擔心,他不會死的。”我伸出另一隻手幫單色打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發,“你叔叔一定知道,莫言若是死了,我有足夠的證據指證是他派人殺的,所以大概不會動手。最起碼,我還能想起這個人的時候,不會動手的。單色,你叔叔在中關村那邊,是不是有個項目?我記得有一處商住兩用的房子,是臨四環的,對吧?你去,能把頂層的那個大宴會廳借來麼?”
“可以啊。你要用來幹什麼?”單色皺著眉,一臉迷惑。
“這樣,我們現在趕過去,先把鑰匙拿到手,我找人聯係廚師,趕緊采辦材料,我要在你叔叔新項目的頂樓,辦一個宴會,宴請來觀看比賽的賓客。阿晨,參加的很多人,你都是認識的,有做房地產的,也有些合資和外企的高層,很多都是國外回來的,可以幫我招呼一下麼?”我說
“怪不得我叔叔說你手段高明,你這樣栽到他頭上,他今晚無論如何也害不了你了。最多把那幾個超速的抓起來開個罰單。成,我今天舍命陪君子了,我就假充一回這幕後的老板,你要不要給我介紹下具體情況啊?”單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