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一會傷口,感覺好了一點,景玄彎下腰去,探手從草堆的一角扯出一把短斧。
短斧柄長二十厘米,斧頭是用生鐵鑄成,雖然不甚鋒利,卻也牢固可靠,這就是景玄用來劈柴的工具了。
按照監工方大海的要求,他今日必須要劈滿一千斤柴禾,方能吃到中餐。至於早餐,似乎這十幾天他還沒有聽說過有那東西。
“該死的方大海,遲早有一天活劈了你。”心裏極度不爽的景玄踏足離開柴禾房。
一出門就是一個龐大的四合院,從院門出去,景玄需要經過黃區練武場,再通過大門,方能北部山林裏砍劈柴禾。
“今天又是例行公事了。”景玄歎了一口氣,每一次經過練武場,他總感覺到很厭煩,因為總有一些討厭的人不放過嘲諷打擊他的機會。
景玄踏足在練武場的青石地板上,望著龐大的廣場上人流洶湧,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快了幾分。
果然,很多正在晨練的武者一眼就望見了景玄那瘦小的身影。廣場上立刻掀起了一波嘲諷的浪潮。
“大家看,那不是我們外門弟子第一的‘天才’武者嘛。”
“哈哈,果然是‘天才’武者,天生的蠢材。”
“他家人辛辛苦苦把他送到靈寶殿,沒想到他這個廢物,把家人的臉都丟光了。”
“唉,曾經驕傲的外門第一弟子,如今怎麼落魄成這副模樣,你看看每天從這裏經過,像隻老鼠般猥瑣。”
“不如滾回老家算了,在這裏丟人現眼。”
鋪天蓋地的不屑嘲笑以及惋惜輕歎,像根根利刺紮在景玄的心口,盡管不是第一次聽見,景玄的呼吸還是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右手死死的握緊斧柄,低著頭,咬著嘴唇,快步朝北門奔去。
“這些侮辱,遲早有一天我會全部還回去!”
就在這時,一個高瘦的身影擋在了景玄的麵前,猶如一杆竹竿,個子矮小,尚未發育完全的景玄差點刹不住腳撞在那人身上。
景玄抬起頭來,發現眼前的是一名約十八九歲的少年,少年高高瘦瘦,一雙細眯的小眼睛裏充滿了仇恨的目光。
“‘天才’景玄,還認得我嗎?”少年的語氣變得僵硬。
景玄仔細一想,腦海裏一個身影和少年重合在一起。
少年名叫李長樂,似乎景玄在半年前,外門弟子大比當中,三招擊敗此人,後來因為李長樂肆意欺負弱小的武者,被義憤填膺的景玄給教訓了一頓,由此結下了仇怨。
景玄不禁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過去的那個“景玄”除了修煉天賦絕佳外,情商和智商確實都很低。在實力強大的時候表現的太過咄咄逼人,比武的時候一點餘地都不留,平時又正義感泛濫,好打抱不平,怪不得招惹上如此多的敵人。
其實“景玄”本性純良,隻不過不知道變通罷了。
因而景玄推測,“景玄”經脈糾結,內力全失,說不定就是某個仇敵暗中使的毒計。
“就算實力強大,也不能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揭露出來。否則必遭奸人嫉恨,‘景玄’太沒腦子了。什麼外門第一高手都是浮雲,悶聲發大財,適當保留底牌才是生存的王道!”
麵對臉色陰沉,擺明和他過不去的李長樂,景玄不但不憤怒,反而緩緩在臉上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李大哥有什麼事情吩咐?”
看到景玄那張熟悉的稚嫩的臉,曾經光彩照人,意氣風發的模樣漸漸被眼前這個卑躬屈膝的瘦弱小子所取代,原本極度憤恨和厭惡的神情緩緩的轉化成鄙夷和不屑。
“沒想到你也有今日!”李長樂上身不動,雙手環抱,瞬間踢出兩腳,踹在景玄的兩隻膝蓋上。
巨大的力度傳來,景玄膝蓋處一陣鑽心的疼痛,小腿瞬間無力,控製不住的跪倒在地上。
“就這麼屈辱的活著吧,哈哈……”李長樂轉身揚長而去,笑聲中帶著無法形容的快感,胸中淤積的一股憤懣之色瞬間一掃而空。
外門弟子居住地按照實力分為天、地、玄、黃四大區,實力最高的一批住在天區,實力最低的住在黃區。李長樂是天區外門弟子,他的實力遠遠超過在場的黃區弟子,所以即使有人同情景玄,也不會去強自出頭。
更何況,在靈寶殿中,地位和實力直接掛鉤,沒有實力被人欺辱了就是自討苦吃。因而這也成為弟子們奮力提高實力的一個源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