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阿容無力地被裹在被子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宗政,掙紮著就要爬起來,“你讓我去見我爹!我要見我爹!!”
沒等宗政說話,還跪在地上的小琴便怯生生地開了口:“可是姑娘,我家小姐幾個月前便隨著仙人去遠遊了,人家都說是我家小姐行醫救難積下了大功德呢,而且…我家老爺僅有一個女兒的。”
“仙人?!見鬼的仙人!?”掙紮著要爬起身來,卻被宗政狠狠摁住,忍不住尖叫起來,“你放開我!我要去見我爹!!”
宗政沒有理會她的尖叫,轉過頭去對著被眼前的情況弄的一頭霧水的小琴道:“小琴姑娘,你下去吧,多謝你照顧了,這裏我來就好了。”言罷,溫柔一笑。
小琴的雙頰微微地泛起了紅潮,低著頭輕輕地“嗯”了一聲,站起身來就往門外走去。打開房門之際,又猶疑著轉過頭來,看著宗政疑惑的眼神,小聲道:“這位姑娘…”眼睛擔憂地看向還在床上拚命掙紮的人兒。
“你放心便是。”
小琴點點頭,走了出去,細心地關上了門。
宗政回過頭來,迅速地製住了阿容拚命踢打的四肢,手指一點,便讓她說不出話來。
“你安靜些。我送你來的時候,這座宅子裏就沒有一個認識你的人。就像剛才的那個丫頭說得一樣,這家戶主的女兒在數月前便失去了蹤跡。如果你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問題,那誰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你安心再睡一覺,病好些了,再來想這些事情。”
隨著他的話,阿容的身體漸漸柔軟起來,漸漸地陷入沉睡,隻是皺緊的眉頭和額頭上不斷滲出的汗水,說明她的夢中必然也是不得安生。
強迫她睡過去,醒來後又該怎麼辦才好。
突然一陣強風卷來,宗政猛地站起身,眼神像刀子一樣掃向被風吹開的窗子。
窗邊赫然站著一個烏衣烏發的年輕人,麵上的笑容邪氣而肆意。
“說說吧,你是什麼人?昨天鬼鬼祟祟地躲在林子裏的便是你吧。”見到了人,宗政反而放鬆了神經,麵上又露出那種柔如春水的笑容,舒適地坐在了床沿上,修長的雙腿隨意地攤開。
“我自己都弄不大清楚自己是誰,你就更別操這個心了。如果我所料不錯,她現在就出現異常之象了。”年輕人微眯著眸子,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有些炫目。這般容顏,顯然不是凡人能有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宗政的悠閑之態也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但對方顯然沒有打算與他多說。
“你問我也是白搭。因為我也說不清楚。”他手中把玩著的匕首顯然就是先前阿容用來殺宗政的那把。
“我是過來看看情況而已。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這是把能刺穿一切妖魔鬼怪的匕首。”說完,他低著頭輕輕地笑了笑。揚手將匕首朝著宗政擲過來,瞬間便在原地消失。
宗政接住了匕首。麵無表情地觀摩著。
一千年了,他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從何而來,又將往何處去。他靠吸食人血來生存下去但是永遠得不到滿足。
他在這片九州大陸上遊蕩了一千年。難道如今終於能得到答案了麼?
手中的這把匕首,上麵的花紋古樸而精細,隱隱有靈氣透出。他試著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下去,鋒利的刀刃仿佛是被是什麼包裹起來般保護著他不受其傷害。他有些自嘲,難道手染鮮血無數,以鮮血為食的自己都不算妖魔,還有什麼算得上。
上次沒有來得及注意,這次卻發現在匕首的一側有人刻了一行小字。
但求吾愛安樂恒遠。
赫然便是自己的字跡。
不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身邊睡熟的人已經從睡夢中掙紮著醒了過來。
一個還在懷疑之前被自己丫頭說自己走錯門認錯爹的事是不是發生在夢裏。另一個則被匕首上的字搞得有些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