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紅豔樓。
今天夜裏的紅豔樓沒有了往日的歡快愉悅,因為這裏坐著一個人,一個多餘的人。一個來紅豔樓隻請了一個年老色衰的老媽媽喝燒刀子的年輕人。至於他是誰?紅豔樓裏沒有人知道?
因為他在,所以紅豔樓不能營業,顧媽媽求爺爺告奶奶的求了他很多次,可是,他就是不允許紅豔樓開門營業。
對哭喪著臉,已經求了他一十三次的顧媽媽,張陽的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是他決定不鬆口,他就是來找茬的,要想把三馬逼上門來,不下點功夫是不行的,隻有當他們感覺到自己在流血的時候他們才會主動上門。
紅豔樓一夜的收入是多少?沒有人知道,但是,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這裏處處流淌著黃金白銀,若是一夜不開張,不知三馬要損失多少?他們一日不來,張陽就會在這裏坐一日,他在這裏坐一日,這裏就會損失一日的收入。
姑娘們不做生意就會沒有錢,姑娘們沒有錢紅豔樓就就沒有收入,紅豔樓沒有收入三爺就會不高興,三爺不高興就會有人倒黴,而倒黴的人多半是顧媽媽,因為她是這裏的負責人。
其實,自從張陽走進紅豔樓時起,顧媽媽的麻煩就來了,也逃不脫了。
姑娘們躲在房間裏不敢出來找張陽的麻煩,因為六爺和鐵劍老大都被他打敗了,誰還敢出頭?
顧媽媽是負責人,她不能不出頭,可是她既沒有高強的武功,也沒有絕色的容顏,她不知道還有什麼能打動眼前的人,還有什麼人能打的過他的?或許要三爺親自出馬了?
顧媽媽其他的本事沒有,但是她有一張老臉,她就算是拚了一張老臉也要求得張陽的諒解,她不想失去這裏的位置,她不想被三爺殺死,誰也不想死。
“大爺,你就看在這些可憐的姑娘們的麵子饒我們吧?我們要生活的,姑娘們也要生活,求大爺放過我們,我給你磕頭了。”說著,顧媽媽就要跪下。
但是,她還沒有跪下張陽就看著門外道:“你不用跪下磕頭了,因為已經有人來幫你了,你的幫手了來了。”
外麵是無盡的黑暗,黑暗裏看不見任何的人,隻有無窮無盡黑夜,無窮無盡的夜空。
顧媽媽往外看去什麼也看不到,於是就問:“哪有人?什麼也沒有。”
張陽笑了笑,嘴角微微翹起,如月牙般的翹起來。他站起來對著門外道:“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吧!”
顧媽媽看不見任何的人,但是張陽這麼一喊,她仿佛是看見了人一般脖子往外使勁伸延,想要看個明白。
顧媽媽除了黑夜什麼也沒有看見,她轉過身再次道:“沒有人,什麼人也沒有,你是不是看錯了?”
張陽看著顧媽媽的身後道:“你轉過身看看。”
顧媽媽不用自主的轉過身去,然後她就看見了一個令她這一輩子也忘不了的人。
那是一個完全黑色的人,穿黑色的衣服、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袋子,不知道裝著什麼,他的眼神也隻能看見黑色,無窮的黑色。顧媽媽最忘不了的就是他的眼神,那是一種能感到無窮的害怕的眼神,她從來沒有見過誰的眼神是如此的。好像是暗淡無光,卻又覺得黝黑的像是死亡。任何人隻要看見過這個人的眼神,他一輩子都別想忘記,就像是人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死亡一般,或許,他的存在就是死亡。
顧媽媽的表情不知是驚恐還是什麼?總之,她手足無措的,嘴裏吞吞吐吐地道:“你……你……你是誰?什麼時候進來的?”
來人是阿鬼,能殺人也能殺鬼的阿鬼。
阿鬼沒有理會顧媽媽,他用他那帶著死亡的眼神看著張陽道:“留下一隻手,不然你死。”
阿鬼的話很直接,他不問任何的緣由,也不會問張陽是誰,對於他來說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保住紅豔樓的麵子,他能容忍的最低的底線就是留下對方的一隻手,不然就是一條命。
張陽不會留下一隻手,更不會留下一條命,所以他已經準備好了等對方出招。
對直接的人就得用最直接的法子。
顧媽媽已經走到了另一邊,張陽就和阿鬼麵對麵的站著,兩人相距不過一丈,一丈就是兩人的生死距離。
阿鬼見張陽如此,於是慢慢地把他那漆黑的袋子解開,他的刀就在袋子裏,那把能殺人也能殺鬼的刀。
一邊解開係著袋子的黑色繩索,阿鬼一邊道:“我叫阿鬼,我殺的人沒有殺的鬼多,就少一個,再加上你正好相等,你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他的聲音也像是從地獄裏發出來的一般,帶著深深的死亡味道。
張陽握緊了自己的刀,嘴角翹起道:“殺鬼容易,殺人難,就怕你自己也變成了鬼。”
阿鬼還在解他的袋子,他的動作很慢,不知道是故意如此還是他的習慣,他雖然是在解係在袋子上的繩索,但是他的眼睛卻是盯著張陽的手,握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