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記得白幕衣說過他的毒針上的毒是葛大夫配製的,現在花花道人卻說是他配製的,於是他反駁道:“你撒謊,這毒藥是葛大夫配製的,你怎麼肯能懂得這麼多呢?”
花花道人哈哈一笑道:“我就是葛大夫,葛大夫就是我。”
張陽愣住了,花花道人就是葛大夫,葛大夫就是花花道人?這就好比一個屠夫突然間說自己是某高僧一般,花花道人殺人,葛大夫救人,可是這兩個人居然是同一個?
花花道人還沒有等張陽回答,於是又道:“我即殺人,也救人,可無論是殺人還是救人我都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價值。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價值,我殺的人當然要符合他價值,所以價錢不到位,那麼就算是你求我我也不會殺人。救人同樣如此,價錢到位了那麼我一定能救,一定會救,價錢不到位就算是在我眼睜睜的看著我也不會救治任何人的。”
救人的時候他叫葛大夫,殺人的時候他叫花花道人,其實無論是殺人還是救人都隻是他的一個職業而已,隻是他生存的一種手段而已。
張陽等他說完才問道:“現在你是葛大夫還是花花道人?”
花花道人又一笑道:“無論是葛大夫還是花花道人都如此,已經有人要替你們付錢了,所以你不用擔,我答應了要救她,我說的辦法就錯不了。”
張陽沒有選擇,本來他就是準備去找葛大夫的,現在既然葛大夫已經在這裏了,那麼他說的話無論是對還是錯自己都要試一試,這是他唯一的選擇,唯一的希望。
這附近沒有一個合適的療傷場所,或許酒館裏麵有,但是,張陽很害怕被別人打擾,他必須要找一個幫手,必須要找一個姓得過的人。
芊芊焦急的等待著,眼看張陽被花花道人說服,可是青青的傷還是沒有好,她不敢冒險,不敢讓花花道人去看自己的父親。
一個人對於未知的事物是很排斥的,即使是知道眼前的情況很糟糕, 能用勇氣走向未知方向的人確實很少。
花花道人已經來到了芊芊的麵前道:“他相信我了,隻是解毒這種事情不是一時半會能解的,若是你不想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你麵前,那麼就該讓我進去看看,讓我看看你父親中的是什麼樣的毒,能不能救,有沒有希望。”
芊芊拿不定主意,此時她真的希望有一個人幫她拿主意,有一個人告訴她該怎麼做,可是有誰會幫她呢?她又能相信誰呢?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相信你,可是……。”芊芊語無倫次。
花花道人歎氣道:“我知道你的壓力很大,可是你要相信我,現在隻有相信我,不然的話可能就晚了,時間就是生命,你不想耽擱你父親的生命吧?”
芊芊想了半響,慌張不安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鎮定,微微的點點頭,好似心中的一大塊石頭終於落下了一般。
芊芊點頭,花花道人再也不遲疑,瞬間就竄過芊芊的身邊,向北歸鳴和夏天朔等人疾馳而去,救人如救火,稍微有遲疑很有可能就是一條人命。
芊芊也跟著趕了過去,不看著她是不會放心的。
夏天朔,北歸鳴和哥舒寶三人盤膝而坐,夏天朔的左手對著北歸鳴的兩隻手,右手對著哥舒寶的兩隻手,一陣陣青煙白霧從他們頭頂冒出來,三人的臉上都是一陣潮紅,
花花道人走到三人麵前,眉頭緊緊的皺著,麵帶沉色,他蹲下來伸出右手,用食指往夏天朔的頸部慢慢的點去。食指接觸到夏天朔的頸部之後,他並沒有把手指收回來。芊芊看得不出他在幹什麼,也不敢多問,生怕自己會打擾到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打擾到父親。
花花道人微微閉起雙眼,似乎在感受著什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睜開雙眼,慢慢的把手指收了回來。
芊芊見狀,急忙的問道:“怎麼樣?我爹沒事吧?”
花花道人沒有說話,盤膝而坐的夏天朔等三人還是沒有動,和之前的樣子一模一樣。
花花道人慢慢的站了起來,然後默默的走開,芊芊隻好跟隨著。走到兩三丈開外的時候,芊芊又忍不住問:“你說,我爹到底怎麼樣了?”
花花道人歎氣道:“姑娘,不是我不盡力,而是我沒有任何辦法,若是再早一時半刻的話我或許還有辦法,我來晚了點,就差一點點。”
芊芊如遭雷擊,腦子裏一片空明,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想不到,似乎她已經成為了一具行屍走肉。
黃昏,黃昏也在慢慢的離去,黑夜慢慢的籠罩下來,像是一隻巨大的手把整個人世間攏入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