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發財的機會,你要麼?”
那一天,一個小乞丐正在跟著新認得幹爹在院子裏練習武術。鄰居的一個落魄道士走了進來,對著他幹爹說道。
作為我們這一片的團頭,李團頭缺少的就是發財的機會,現在正是大元敗退,大明剛剛興起的時候,要是不乘機發點小財,等局勢安定下來,那麼作為當地乞丐頭子的團頭,那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
團頭,就是這一地所有乞丐的頭目,原本這個時候,各行各業的隻要組了團就可以叫做團頭,像什麼杠團,就是抬東西的,婚喪嫁娶,以及搬家挪窩,都有專門的出力抬東西的,就叫杠團,其他的還有什麼吹鼓手,基本是個行當就有一個組織,有產業也就是固定資產的那些叫做行會,首領叫會首,至於這些靠出力氣吃飯的行當,基本就是有一些簡單的工具,就叫團,所以,首領叫做團頭。
\"什麼機會?當然要啊。“廢話,錢這東西,誰嫌多啊?更不用說,一個乞丐頭子的團頭了。
“想要就好,這裏的義莊是不是歸你管?”道士得到李團頭的回答後,問道。
義莊,原本是村子裏一個宗族裏富有的人捐獻出來,以供族裏貧苦人家扶危濟困的組織而已,最早是在宋代有範仲淹倡議成裏的,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演變成為存放靈柩的地方。
這個時候的交通不方便,又有著戰亂,於是崇尚與落葉歸根的人們一時之間沒有時間或者金錢來送死去的親人回鄉,就會把已經死去的人放進棺材,然後把靈柩存放在義莊裏,用很少的一些錢財,換來一些時間,來籌集金錢或者等待合適的時機送家人的屍體還鄉,也好告慰死去的親人。
“是啊,那又怎麼樣?缺德的事情我是不做的。”李團頭義正詞嚴的說道。
“誰讓你缺德了?我隻不過是有著另一個辦法用到義莊的地皮和名義罷了,至於那些存放的靈柩你該怎麼做還怎麼做,畢竟那也是積存陰德的事情,我還不至於那麼缺德。”道士氣惱的說道。
“那就好,你說。隻要管用,我分你一股就是。”聽說不是在打那些靈柩得主意,李團頭就用笑嗬嗬的麵孔看著道士,還許諾用一些股子來換取道人的主意。
“那到是不用,我也不過是為我的身後事考慮而已。”道士平靜的看著李團頭說道。
“額?那到底是什麼發財的路子?”
“你在這裏最為熟悉,不知是也不是?”
“那當然,就是官府都不一定有我熟悉。”說起這個,李團頭自豪的說道,那些官員也好,吏員也好,掄起對地方的熟悉,那是絕對比不上叫花子頭頭的。
“這裏的婚喪嫁娶是不是也有你負責?”
“別說婚喪嫁娶了,就是官老爺坐轎都要找我來說話,否則就沒有人給他抬轎子。”李團頭更加自豪的說。
現在天下大亂,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毀殆盡,就是各種行會團體也缺少人手,於是人數眾多的乞丐就成為了最大的團體,李團頭現在可以說是附近幾百裏最大的社團頭子,什麼抬棺木,挖墓坑,吹鼓手,以及一些別的行當,隻要是不用資產賣力氣的都被衙門歸屬於李團頭名下。
當然,這對於李團頭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管的多了,油水就足,而且還可以在衙門領一份薪水,雖說不多吧,那也是另外的一份收入。
再說了,他膝下無子,早早的花天酒地壞了身子,隻好收下一房義子來傳承香火,免得死後無人祭祀,成為孤魂野鬼,那個義子也是一個孤兒,父母早就不知死活,留下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作了乞丐,還是他看這孩子靈活,就收為幹兒,出錢讓他進了私塾,不求科舉,最起碼要認得字,不會讓人給騙了。
“那就好,現在天下大亂,雖說亂世即將過去,可是亂世帶來的影響依舊在。別的不說,就說年輕人,就在村中或者縣裏很少見到,不是上陣丟了性命,就是被拉夫做差,十有八九回不了家鄉,在我們這裏不是也有著很多其他地方來的差役麼,你覺得他們會有命回到家鄉?”道士開始了自己的分析,雖說不通文墨,但是李團頭的見識讓他知道,道士說的都是真話。隻是他不明白這和發財有什麼關係?
“當然大有關係了,既然死後不能還鄉,那麼誰願意做一個孤魂野鬼?恐怕有辦法的話,大多數人願意拿出一些錢財,甚至是自己的所有來換取死後有人供奉,直到轉世投胎。“道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讓李團頭沉吟起來。
現在李團頭負責的不管是義莊,還有化人場,也就是官府設立的為了防止瘟疫流行,而成立的一個把外鄉無人接受的屍體燒掉的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