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三刻,橋灣城,南門。
塞木得帶著本部兵丁,在城外圍出一片空地。
策淩和塞木得站在高台上,看到百姓齊聚,策淩向身邊親信點點頭。
隨著那親信一聲“帶罪犯”的呼聲,策淩帶來的清兵,押解著程金山父子從南門走出。
木質囚車上,程金山父子三人奄奄一息。
目睹親人慘死,背負貪官之名。聖上一道聖旨,不給他任何辯解的機會,就將他這個二品朝廷命官革職查辦。
尤其是那聞所未聞的“剝皮悗鼓、取骨製碗”之刑,更讓程金山深知,龍顏大怒之下,自己必死無疑。是故他在聽完聖旨的時候已經萬念俱灰……
隻是他的兒子,無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離囚車近的人,還能聽到程榜德口中若有若無的鳴冤聲。
“想不到程金山貪汙這麼多銀兩!太可惡了!”
“就是!皇上真是解氣,這樣的貪官就應該扒皮抽筋!”
“聽說布政司衙門昨天被滿門抄斬?嘖嘖,做人還是要心正!”
“看看以後的官員還敢不敢貪贓枉法!”
……
百姓的議論聲中,滿是對程金山父子的憎惡。
策淩站在低矮的城牆上,聽到百姓的議論聲很是滿意。心中暗誇塞木得做的不錯!
“大人,時間到了!”塞木得上前提醒道。
策淩點點頭,將麵前的令箭丟到城下:“行刑!”
囚車被推到城外的土坎前,幾個額頭紮著紅巾的漢子圍住囚車,然後拿出了各種工具……
百姓的目光被他們深深吸引,這種行刑的方法他們可是沒有見過。
誰也沒注意到,人群中一位懷抱嬰兒的女子,見此情形直接暈了過去。
他身邊一個古銅色肌膚的漢子,連忙扶住她,嘴裏喚著她的名字,拖著她離開。
他周圍的人搖搖頭,嘴裏譏笑著這個女子膽小還來看熱鬧,目光很快又移向行刑的犯人。女子留下的空缺,很快被人補上,就像是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
橋灣城外,一處偏僻的土坯房內,那個暈倒的女子漸漸醒來。
“格格,你終於醒了!”古銅色肌膚的男子看到女子睜開眼睛,興奮的說道。
女子掙紮著想起身,隻是感覺全身無力。他連忙扶她坐了起來。
“你說皇上怎麼這麼不講理,不問青紅皂白就降罪……不行,我要去見他們最後一麵……”女子喘著粗氣就要下床。
“噓!”男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攔住格格小聲說道,“格格!這話可不能亂說!”
“怎麼不能亂說!皇帝真的能來我們這種地方嗎?花巨資在這裏修建行宮,勞民傷財,夫君他們隻不過是為了減輕百姓徭役,結餘下來的銀兩可是分毫未動……”
女子說著看了看身邊熟睡中的孩子,忍不住就啜泣起來。
“格格節哀!事已至此,傷心也是沒有用。好在你為程家留下這麼一根獨苗。你可要堅強的把他拉扯大啊!”男子為她打氣道。
“我一個婦道人家,以後可怎麼辦啊!你說我的命怎麼這樣苦,父汗喪命,部落被人占領。好不容易想平靜的度過餘生,想不到又……”
“格格!你也別多想,我去看看程大人的屍首,要是能撿回來也好讓他入土為安。”
“嗯!穆塵,你自己小心!”女子神色複雜的說道。
男子答應一聲又叮囑道:“你千萬不要離開這裏,萬一讓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見女子答應,穆塵離開了小土房……
屋中的格格,乃是卓特巴巴圖爾部落的格格。二十多年前,部落被葛爾丹大軍攻破,巴圖爾帶著殘兵敗將四處流亡。她就是流亡時所生,取名琦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