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因你而起,你這個看不見的凶手!我薩摩願意和你決鬥,你敢像個堂堂正正的人一樣出來嗎?”我衝著房間叫喊起來,發泄著所有的壓抑和憤怒。我已做好準備,如果這件事情從我開始,那就讓它從我結束吧。想通這件事的我,忽然徹底放鬆下來,在空蕩蕩的房間中,我盡量平穩的呼吸著,等待著那一時刻……
屋頂上慘白的燈光,更使房間顯得冷清。樓道裏嗡嗡的說話聲紛亂嘈雜,似乎有很多人在走廊裏。一陣步伐響起,我聽到有兩個人走近門口,並停下交談了起來:
“怎麼會搞成這樣呢?普普通通的弱電而已,張工又是資深電工,怎麼可能出這樣的事故?”
“說來蹊蹺,聽附近的患者說,張工原本好好的在維修電線,可是誰知怎麼回事,突然像變了個人,神情木木的,摘下絕緣手套,伸出手去緊緊抓住了電線中裸露的銅絲……當時就是一陣糊味……”
“沒人想過去救救他嗎?”
“救?你知道當初有多嚇人嗎?”
“這話什麼意思?”
“張工觸電後,身體一陣痙攣,牙齒咬的咯咯直響,可臉上卻始終掛著一種詭異的笑容,沒有人知道他究竟為什麼在笑……”
“你看見的還是聽說的?”
“我當然沒親眼看見……”
“這種東西不要胡說!走吧,現場好像清理完了,去看看……”
對話到此為止,腳步聲又漸漸離去。
我在心中盤算,那個惡靈似乎很容易就能夠侵入人體,並左右人的一切行為,看起來它對目標的選擇毫無章法可言,完全是隨心所欲,碰到一個算一個,下午的女病人以及剛才這位電工,實在是太不幸了……看起來似乎它非常喜歡血腥的場麵,不知道是不是瀕死前那種深深的絕望,讓它性格如此扭曲……等等,惡靈之所以稱為“惡”,恐怕沒有不扭曲的吧?想到這裏,我又不禁苦笑。不知道靈緹的主意到底是什麼?也許,她會帶來某種顯形藥水?灑在空氣中,惡靈就無以遁形……人們經常愛說“活見鬼”這句話,不知道真的看見了“活的鬼”,究竟會是那種反應……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靈緹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醫院停車場上,這一次,她的手裏多了一隻長方形的黑皮箱。她步履輕快的穿過空曠的停車場,快速朝醫院玻璃大門走去,這時候,一輛已經發動起來的救護車,突然在她身體一側打開了大燈。
靈緹立刻舉起左手,遮住投射而來的強光,通過刺眼的光線,她看到一個坐在駕駛室裏的昏暗人影,可是由於逆光的原因,看不清長相。就在這個瞬間,救護車突然啟動,在輪胎摩擦地麵的刺耳胎噪聲中,汽車轟鳴著像脫韁野馬一樣向靈緹衝來……
靈緹顧不上猶豫,扭頭便跑,她甚至連伸手去衣服裏拿武器的時間都沒有,倘若稍慢一步,她都有可能被車輪狠狠碾過,那種情形不亞於在非洲草原上,瞪羚拚盡全力想要逃脫身後雄獅的追逐。
可是人就算腳力再好,也無法跑得過汽車,眨眼間,靈緹已經接近了醫院大門,而救護車也已開至靈緹身後不足兩米的距離。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靈緹側身一躍,躍向大門一側的水泥花壇之後,緊隨其後的救護車趕緊轉向,然而還是遲了一些,輪胎軋上花壇,水泥邊沿鋒利的像刀刃一樣,猛的刺入了車胎之中。“乓!”爆胎了!救護車晃了一下,頓時失控衝向向燈火輝煌的醫院玻璃大門,隨著一陣巨大的嘩啦聲,救護車已經筆直的撞破了厚實的落地玻璃,並一頭撞向大廳中央的大理石接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