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提它幹什麼……”淩波苦笑了一下道:“我並非事事都能預測,因為我未必會每晚都做夢,而夢境,是我唯一可以接觸到線索的途徑……那次我曾經夢見了漩渦,扭曲的船體以及一雙雙伸出水麵,拚命掙紮的手……但現在我很少去分析夢境的含義,因為那讓我活得很累……”
“這次,也和夢境有關嗎?”我問道。
“不錯……在他們出行前幾天,我曾反複夢見一條河,我在一邊,妹妹在另一邊,河水很清澈,也很淺……此時,妹妹走向河水,看樣子想要淌水過來和我會合……可是她剛剛走到河中央,河水突然間變成了血紅的顏色,洶湧的浪頭眨眼就把妹妹吞沒,在騰起巨浪的空隙中,我看見妹妹的臉,一張沾滿紅色河水的臉……”
“你覺得,這代表著你妹妹的旅途,將會異常凶險?”靈緹問道。
淩波肩膀微微抖動著,看似正在壓抑著自己的悲傷,她沒有開口,隻是點了點頭。
我沉默著,開始有點為自己剛才的莽撞而內疚,即使這個女人真的能夠通過夢境而預知妹妹的險境,她又如何向警方說起?這種夢囈一樣的話,是無法作為證據出現的,報警,恐怕也隻能得到當地警方的敷衍吧……
這時候,淩波再度開口:“一聽說他們要動身去青海,我便立刻聯想到了那條血河,因此我一再阻止妹妹前往,然而遺憾的是,妹妹從來都不肯相信我的預測,最後他們兩個還是去了,並且至今,都再也沒有音訊……”
“能告訴我,最後一次與他們聯係是什麼時候嗎?”我道。
“15日,他們抵達了這裏,妹妹告訴我,轉天就會去看看雪山,然後,也許會飛去拉薩看布達拉宮……然而從第二天起,我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兩人貪玩,忘了同我聯係,到了17日,當我反複撥打二人電話的時候,二人卻均已關機。於是我便設法聯係到了他們住的酒店,也就是這一家。酒店工作人員說,他們曾經在16日早晨租了一輛越野車離開了酒店,然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你說他們的目的地是雪山?”我好奇的問道,居然有這麼神經的情侶,度假選擇去爬雪山……“會不會是直接去拉薩了?”
“不……他們走的很匆忙,酒店並沒有退房,我去房間看過,很多大件行李都留在了酒店裏……所以我才推測,他們原本並沒有打算在外麵呆很久……我於是18日那天就趕到了這裏,然後立刻報警,警方倒也坦承,告訴我他們會盡量尋找,不過青海無人區很多,不一定會有什麼結果,並讓我耐心等待,說很多失蹤者都會在48小時內自己出現,未必是真的失蹤了……我一個人在這裏找了兩天,一直也沒有等到任何消息,自己更是筋疲力盡,可就在我灰心喪氣的時候……”淩波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看著我們二人幾秒鍾:“昨天晚上,一直沒有音訊的雪路,突然打來了電話……”
“電話裏說了些什麼沒有?”我進一步追問。
“完全聽不清……聽筒裏隻有雜音而已,但似乎,隱約可以聽見一種歌聲……”
“歌聲?”靈緹和我異口同聲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