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複雜的神情裏，包括了憐憫。
還未等機智的九頭蛇反應過來，姬婈便眨了眨藍眼睛，眼底的一切情感瞬然化為烏有，好似不曾有過。
九頭蛇咬牙，惡狠狠的瞪著她。
這臭丫頭究竟還想要搞什麼明堂！
他快瘋了。
這麼多年來，他是第二次這麼狼狽過。
第一次是曾經在魔界享有盛名的聖女，當初自己還在南部漠嶺一帶做土匪老大。想不到有一天她身披狐髦出現在他麵前，麵帶曆經滄桑後的清冷。最後自己卻因為輕狂自大作為代價，險然喪命。
第二次便是自己麵前的這個笑靨如花的少女了。
九頭蛇瞄了她一眼，隻見她臉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再何況舉止優雅秀麗端莊，就好像跟平常的那些溫婉的貴家小姐沒什麼兩樣。
若是他這麼看來，或許跟死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有著毒蠍子般的毒舌、能讓對手三分鍾內頓時氣得直到內傷十級，輕者功力減半，重者一命嗚呼。從不領人家好情，即使領了也是送你幾句硬傷話。這真的像柔柔弱弱的無害綿羊一樣的貴家小姐嗎？
九頭蛇要是再這麼想，或許他真的該死了。
不過幸好，總比第一次的遭遇好了些。
這次受的隻是內傷，不礙事。若像一次的話…
一副血淋淋的畫麵瞬即從他腦海裏掠過。
隻記得當初他五髒六腑皆受損，丹田破裂，尾骨折斷，整條蛇筋被殘忍的抽出身體。唯有神智被強迫性的清醒，飽受著全身巨痛的痛苦，堪稱生不如死。
記憶深處最清楚的，再不過是那雙充滿著冰冷的魔眸了。
九頭蛇一顫，立刻從回憶中驚醒過來。
恰好，耳邊正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再者，蛇天性狡猾毒狠，難免也會幹出什麼‘驚天大事’。”
姬婈慢條斯理的說道，還不忘諷刺了九頭蛇一把。
眼看貔虎的臉色越來越青，姬婈心裏暗暗發笑。
貔虎本身容易聽信於他人，陌生人也不為過。在他耳邊說幾句讒言簡直綽綽有餘。
九頭蛇心好似被撞了一下的心虛，表麵卻是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
當他微微張開嘴反駁時，一陣吞了刀子似的刺痛感從喉嚨蔓延著，絲毫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九頭蛇不知道姬婈是什麼時候給他下的禁語咒，心早有些怒意。再看看貔虎眼裏對他仇對的眼神，便一眼就知道局勢已不可挽回。
就這樣再次被碾壓了麼？
他生起怨念。
不！他不甘心！
他不想再重返以前，那一次觸目驚心的血辱。已經如烙印般重重的刻在他的心上。
九頭蛇暗暗咬牙，怨恨般的眼神狠狠的刺向姬婈。
既然貔虎已被這個臭丫頭讒言了過去，那他再怎麼挽回貔虎也無動於衷，即使被下了禁欲咒。
剛剛一直都在耗著，現在自己的內力起碼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靠虎還不如靠己！
一道紅光從他身旁環繞著，九頭蛇身處紅光內，幾雙蛇眼此時無比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