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老搖搖頭，手中的扇子收回了炳。
“老夫，無力回天。”
紅瞳底下波瀾頓然一掀，最後一些被點綴的星光徹底殆盡。
——
“這……姑娘也太慘了吧？”
“難怪我認識的姑娘家死都不願意當守夜的，當真是駭人！”
“一個個都圍在這裏幹什麼？不想幹活了是麼？！”
就在婢女們接頭嘰嘰喳喳的放開討論時，一道像殺雞般的女聲殺進婢女們討論的空氣中。
婢女們一聽到這道聲音，原本嘈雜的聲音頓然靜寂了下來。
姬婈站在不遠處的開得正豔的桃花樹下，蹙起眉看著這一幕。
眼簾微垂，透過婢女們雙腿下的縫隙，看似年齡善小的年幼婢女倒在一灘豔紅刺目的血泊下，身體且僵硬，一雙遲遲不肯閉目的雙眼瞪得老大，雙眼看向的位置，便是她現在站在桃花樹下的位置。
眼神格外滲人。
姬婈頭疼扶額，她當時怎麼就忍心對這麼小的姑娘痛下殺手？
雖當時神智不清，有入魔癲瘋的狀態，若自己的理智能爭得過，搶得過一方清醒，這小婢女也不至於死。
但清醒，她是搶過了，是搶成功了，但也是當夜遇到神天尊的事了，若是遇到他人，恐怕又多死了一個人。
但願下一世能投個好人家。
第二日了，得跟穀芊曦去告個別上路，至於那辭首何。
她冷笑一聲。
自然不會放過。
姬婈默默在心裏祈禱著，蓮步一移緩緩離開。
那剛才殺進婢女們氣氛的人是個姑娘，麵目清秀，著款式簡單的衣裙，且看起來年紀善輕，好像剛才那道聲音不是她吼出來的。
她用餘光瞥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小婢女，隨後冷冷的將人群掃了一遍。
婢女們宛若被一根寒針抵住脖子，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那姑娘大聲叱喝：“不就是死了人，莫非你們見得還少麼？還是說你們想像她一樣去死？！趕緊去幹活！”
婢女們身軀一顫，個個像脫了韁的野馬倉皇的逃開。
她冷哼一笑，正打算將地上的屍體處理幹淨，眼睛無意的落到一顆桃樹上，這一落，卻像死死的釘著移也移不開。
“蕪……蕪華姐？”
納蘭霖霜的瞳孔緩漸收縮，不可置信的望著那道青色嬌影，連說話的聲線都是顫抖的。
顫句一畢，那青色嬌影一頓，似在猶豫要不要回首望她。
姬婈耳畔飄來一句顫抖的女聲，聲音雖不大，但足以讓她聽得一清二楚。
她黛眉蹙起，腳步微頓。
又是蕪華這個名字。
看來這蕪華在漠嶺的地位至高無上，就連妖主也會為她動搖。
但唯一慶幸，她和那蕪華極為相似。
不為別，至少能圖個平安或是嚇嚇別人也是可以。
回頭麼？
姬婈在心裏問自己。
她沒有糾結多久，不帶半點清風離開這是非之地。
算了吧。
納蘭霖霜怔怔的望著最終沒有回過頭的青色嬌影，眼角不知何時堆滿淚珠。
蕪華姐，回來了。
她沒有被困在天牢，沒有被以十八層地獄的待遇折磨。
幸好，莫離這混小子最愛騙她，這次無非也是一樣。
納蘭霖霜心裏想著，下一刻勾勒起舒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