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謝寶權一上班,就把向海生叫到辦公室來,問了許多關於前書記劉明亮經手的工作,詳細地問過之後,還讓向海生將劉書記未完成的工作整理出來,說是要替劉書記完成生前心願。
向海生之前也是很受劉明亮器重的,聽說謝副書記要完成前市委書記未完成的心願,他當然高興,至少,讓他看到了謝副書記要務正業了。
一個不務正業的副書記想要上位,向海生除了在心裏不服氣之外,打心眼瞧不起這樣的人,有時候,向海生都被謝寶權整得哭笑不得,不是帶著他出去吃吃喝喝,就是去管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那種居委會大媽幹的事情,謝副書記好像還樂此不疲,跟著這樣的一個沒有遠大抱負和理想的副書記,遲早會憋屈死。
向海生抱著一堆文件進來,往謝寶權辦公桌上一放。“就這些,都是劉書記生前的心願,謝副書記慢慢看,看完再想辦法。”
小山一樣高的文件堆放在麵前,謝寶權不覺皺起了眉頭。“這麼多啊,那要看到什麼時候才看完?向秘書長,這些內容,你應該知道吧?我也不看了,你就隨便挑兩件事出來,我去具體落實就行。”
向海生心裏直犯嘀咕,你這什麼意思嘛,自已要看,抱來了又不看,還要我說給你聽,這樣一來,你不是不勞而獲,自已一點傾心向性意見都沒有,隻會從別人那裏巧獲成果,真是難侍候!
“謝副書記,這、恐怕有些不妥吧?”向海生遲疑了下。“這種事情,得謝副書記仔細地讀讀文件和資料,對於劉書記為什麼要去做這些事情也有個深刻的認識和了解,以後要是有什麼人問到這些事情,謝副書記也不至於心裏沒底。”
“以後有你跟著我,要是有人問起來,你全權替我回答就是。”謝寶權指著那小山堆一樣高的文件。“一會,你把這些搬到你辦公室去,有時間了你就慢慢看,所思所想告訴我一聲就是,讓我埋頭看文件,還是算了吧,我才不屑做這種低效率的事情,有這時間,我不如直奔主題而去,你還是簡單明了地挑兩件事出來說說。”
“那好吧!”向海生直接拿起上麵兩份文件翻了翻,拿著其中一份搖了搖。“劉書記生前一直在關注留守兒童的事情,我手裏這份計劃書就是劉書記擬訂的留守兒童幫扶計劃。”
“另一份呢?”謝寶權仿佛對留守兒童這件事不感興趣,指著向海生手裏另一份文件問他。“不會也是留守兒童的幫扶計劃吧?”
“不是。”向海生看了眼,這些文件他都經手過,有些甚至還是他寫出來的。“這份是有關農村五保戶養老問題。”
謝寶權用手摸著下巴,似在思考,似在掂量之後問向海生。“向秘書長覺得哪個最能體現黨的關懷,或者是影響力更加深遠。”
“應該是農村五保戶養老問題,之前,劉書記和陳市長還專門為這事下鄉去走訪過,全市目前有三百多位五保戶養老問題得不到具體解決,東海目前擁有的養老院都是非盈利性的養老院,導致許多老人都想入住養老院,而那些真正需要進養老院的老人卻無處安放,因為都讓有關係的老人入住了,都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去把人家趕出去吧,又於心不忍,為這事,劉書記單獨和陳市長商量過幾回,還是沒找到全適的方案出來。”向海生將他知道的都告訴了謝寶權。
“誰那麼不孝順,都把老人往養老院送?”謝寶權仿佛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在他看來,那些把家裏老人往養老院送的子女肯定都是不孝順,“給我查查,是哪些人這樣無法無天,既然養老院是非盈利性的,當然是要給那些沒有子女養老的五保戶入住,全市這麼多養老院,我就不信騰不出三百多個床位給需要養老的人住。”
“這個……”向海生很是為難,劉書記和陳市長都頭疼的事情,豈是說騰出來就能騰出來的,要是那麼容易,事情也不會一直拖到現在還沒解決。
“怎麼?很為難嗎?”謝寶權不滿地看著向海生。
“謝副書記,這事確實不好辦,實話跟你說吧,這些通過各種關係入住進去的老人,他們雖然有子女,可都是獨生子女,這些人的子女也不是不孝順,是生存壓力太大,他們根本養不起老人,你想想,一個連自已都養不活的人,又有什麼能力去養家裏的二老?”向海生甚至覺得謝寶權是站著說話不知道腰疼,要是那麼好解決,劉書記和陳市長就不會幾次碰頭商量這件事了。
“這些人就是好吃懶做,什麼養不起老人,那都是借口,他們就是要拿獨生子女來說事,這是政策遺留問題,跟生存能力屁關係沒有,我就不信他們再多生幾個就有人養老了,他們這是挑戰政策的底線,是他們自已教育失敗,別把什麼責任把政策上推,有子女的老人,一律給我清理出養老院,讓真正有需要的人住進去,這麼簡單的問題很好解決啊,小事情還要一直拖著,真不知他們是什麼辦事效率。”謝寶權一通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