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樂一般中午不回家吃飯,都是在機關食堂解決,可今天破例了,從灶香人家出來沒回辦公室,直接回家去了。
壓製著滿腹心事,陳天樂有些悶悶不樂。
在下車的時候,他甚至看到張秘書眼中的疑惑,沒辦法,當他看到謝寶珍流淚的瞬間,他的心就軟了下來,隻好妥協。
楊百萬這個當事人都妥協了,他也隻好就此罷手,再查下去隻能是讓他更加難受,謝寶權是可惡,那也是因為要幫助謝寶珍。
因為兒子的原因,陳天樂對謝寶珍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情,聽謝寶權說她那麼可憐,總想著以後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幫幫這個可憐的女人。
想到她這麼多年還在照顧已故男人的爸媽,謝寶珍的形象立馬高大起來。
李曼琴因為兒子在家,醫院要做的手術也安排到下午去了,雖然她現在隻是在邊上指導,自已不在場還是不放心。她上午去醫院交待了一些事情就去菜市場大采購,雞鴨魚肉都買齊了。
弄了一大桌好吃的,當然是把丈夫叫回來一起吃,曼琴以為天樂又會說沒時間,沒想到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心想,還是兒子有麵子啊,平時這個家中午很少開夥,隻有休息的時候才會做午飯。
剛進家門,陳天樂看到飯菜都上桌了,兒子也迎上來接過他的公文包。“爸,你終於回來了。”
“好像我回來晚了似的,你媽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媽是怕打擾你工作,不想那麼早叫你回來。”
陳天樂換上拖鞋,聞著飯菜香,看著帥氣的兒子和忙碌的妻子,心早已被幸福塞滿了,手都沒洗,直接過去坐到桌上,非常舒服地將身子靠在椅背上。“喲,今天的菜比過年還豐富啊,看來,我還是沾了亦雲這小子的光啊。”
“洗手去!”李曼琴端著一砂鍋湯出來。“在外麵跑的人,回來第一件事就應該洗手,你倒好,回來就上桌,一點也不講衛生。”
陳天樂歎了聲。“哎,找個醫生當老婆就是這點不好,亦雲,你小子以後不要找學醫的女人當老婆,有嚴重的潔癖症不說,吃喝拉撒都要管,一天到晚都跟家長念叨小孩般管著你,煩死人!”
亦雲笑著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爸,你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媽這樣的女人,那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你看我媽多賢惠,上得廳堂,進得廚房,舞得好菜刀,使得了手術刀,不是我吹,我媽這樣完美的女人世間少有,你看我們班那些嬌滴滴的女生,出去搞個野炊,居然還會將麥苗當成韭菜做來給我們吃,把我們的喉嚨刺得生痛,誰要是娶了這樣的女人,那不隻是煩死,肯定還會被毒死。”
李曼琴和陳天樂都被兒子說的話逗笑了,現在的年輕人確實是這樣,尤其是在城市長大的孩子,那真是五穀不分。
聽兒子這樣一說,李曼琴有些擔心兒子,“亦雲啊,那你以後千萬不要找這樣的嬌小姐,我覺得嘛,你找個農村出來的大學生,家裏條件差點沒關係,最主要的是人家上得廳堂,入得廚房,要不然,媽不在了,誰來侍候你父子倆?”
“看你想哪去了?”陳天樂嚷嚷起來。“這麼好的氣氛,別動不動就說那樣掃興的話,再說了,要死也是我先死,哪輪到你先走?我比你大不說,還不如你積德多,要知道,你這雙手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是啊,我媽功德無量。”亦雲雙掌合起來。“阿彌陀佛!”
李曼琴和陳天樂再次被亦雲逗得笑了起來,還沒動筷,感覺他們一家三口已被這種幸福的味道填飽了。
“洗手、洗手,吃飯了!”李曼琴笑著在丈夫背後拍了下。
“坐下就不想起來了。”陳天樂眼睛亮亮地看著妻子,似在討好、似在請求、似在求救……反正就是要博取妻子的通融,一次不洗手不要緊的,他下鄉的時候,經常不洗手就吃飯,他這人能和老百姓打成一片,就因為他沒那麼多講究。不管去多貧窮的農民家,他都能放下架子與大夥一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真是拿你沒辦法!”李曼琴笑著搖了搖頭,她喜歡他這樣的眼神,心甘情願地為他付出,進去拿了濕毛巾出來讓他擦手。
對於李曼琴來說,她沒覺得丈夫過分,反而覺得這是一種幸福,她的存在能讓丈夫依賴,那感覺對她來說,真的很滿足。
尤其是李曼琴這樣的女人,既不能生育,又不能盡妻子的義務,她也隻能是在這些家務事上找存在感
。
她在醫院上班,經常遇到來檢查的女人被家暴,有的純碎不是女方有病,被錯怪的女人仍然是傷痕累累,女人這一輩子啊,就怕嫁錯男人,每次看到那樣的女人,她就會聯想起自已來,要是她也嫁了那樣一個有暴力傾象的男人多可怕,她不但沒生育,而且還不盡為人妻的義務,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可天樂就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