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陽怔了幾秒鍾之後說。“謝副書記,謝謝你的好意,現在能有擔當的領導不多了,這次事故,你是立了特功,讓傷亡降到了最低。這賠償金嘛,除了保險公司,省裏也會適當給予補償,隻是,這些人員滯留在東海的各種開支,那就由你們來想辦法了。”
謝寶權拍著胸脯不假思索地答道。“這個沒問題,小事一樁,隨便找個老板化化緣,這問題就解決了,絕對不用財政一分錢。”
葉青陽心裏一熱乎,拍著謝寶權的肩膀說。“你真是憂國憂民的好領導啊,東海人民有福羅!”
“這也沒什麼,我也隻不過做點殺富濟貧的事而已。”謝寶權歉虛地說。“讓那些有錢的老板放點血沒什麼,反正他們也是仰仗東海這塊風水寶地發財,不找他們化緣找誰化?平時各種優惠政策給他們,這關健時候也得讓他們出出力啊,要不然,以後還要不要合作互惠互利?他們這也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嘛。”
“哈哈哈……”葉青陽用手指點著謝寶權。“你說得對,他們能發財也是靠政策好,那,這裏的事就交給你來處理了。”
“葉省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好好幹,我看好你!”葉青陽意味深長地拍了拍謝寶權的肩膀。
最後這句話不隻讓謝寶權想入非非,所有在場的人都石化般,聽起來,謝副書記要高升了!
這可不是什麼空穴來風,而是副省長葉青陽親口說出來的話。
這樣看起來,東海的書記之位非謝寶權莫屬了。
同時,也有許多人暗暗替陳天樂打抱不平,官場風氣真是難測,在平常人眼裏的壞人,在領導眼裏卻是大好人。
與其說是領導不識人,還不如說謝寶權會演戲,
滑嘴滑舌不說,還處處胡說八道 ,別人的功勞都往自已頭上扣,也不怕那麼多雙眼睛在看著自已,他就是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謊話哄領導開心。
官場就是這麼個奇特的場所,明知道謝寶權心懷鬼胎,卻沒一個敢出來向領導說出真相,就是陳天樂的秘書張誌偉也隻好閉口不言了。
尤其是葉青陽說看好謝寶權這句話,現場所有人都明鏡似的,如果謝寶權上位,他們誰還敢與之唱反調?
所以說,謝寶權無論在領導麵前怎麼吹水、怎麼誇誇其談、怎麼搶陳天樂的功勞,似乎都不那麼重要了。
重要的是以後怎麼和謝寶權搞好關係,官場就是這麼個官場,得勢有人捧,失勢就會被落井下石。
最後,葉青陽站著又說了一些帶著官腔的話,在大家的掌聲中結束了這次會。
雖然沒見到陳天樂心中有些不滿意,總體來說還是圓滿的,尤其是這個麵麵俱到的副書記讓葉青陽十分滿意。
走出會議室,謝寶權吩咐張誌偉。“張秘書,通知電視台跟隨我們去搞一下現場報道,動作要快點。”
“請問,是哪個現場?”張誌偉納悶,不情不願地問。
“還能有幾個現場?”謝寶權不滿地嚷了句。“當然是搜救現場啊,不是還有幾位失蹤人員沒找到嗎?”
“哦。”張誌偉低下頭應了聲,不過,他又抬起頭問了句。“那要不要通知陳市長去現場,他對那裏比較熟悉。”
謝寶權氣得想要敲張誌偉腦殼一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凶巴巴地對張誌偉說。“陳市長那麼忙,就不要打擾到他了,估計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有心情來顧全大局,還是讓他先處理完家事再說,這裏不是還有我嘛。”
葉青陽卻說。“那你通知你們陳市長,說我葉青陽來了,想要見他這個大忙人一麵總成吧?什麼家事比這人命關天的大事還重要?為官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不負責任的市長,麵對如此慘重的傷亡事故,他居然心安理得地待在家裏,他可真是心寬啊!”
這一通牢騷,大家都聽出來了,看來,陳市長是凶多吉少。
張誌偉突然有些後悔自已多嘴,他隻不過是想替陳天樂扳回局麵,沒想到卻惹禍上身,不隻得罪了謝寶權,還惹惱了葉副省長,嚇得他大氣都不敢出了,隻好退到一邊去打電話通知電視台,再給陳天樂打電話。
陳天樂把李曼琴接回家,看她走路都暈呼呼的,要不是他在旁邊幫著,估計李曼琴洗個澡都會暈倒在衛生間。
她是太累了,在這場救援中,她可是真正立了大功的,她帶領的第一支醫療救援隊幾乎與援救小分隊同時趕到現場。
從現場回到醫院,她忙得沒停過,加上身體又不好,所以才會在醫院暈倒,雖然隻有幾分鍾時間,也嚇壞了大家。
陳天樂趕去的時候,李曼琴已經醒過來,要不是大家執意讓她回家休息,她還會堅持工作。
也就出這麼個小插曲,謝寶權就鑽了空子,不僅搶走了陳天樂的所有功勞,甚至還火上澆油說話,使得葉青陽對陳天樂由不滿轉為憤怒。
謝寶權抬手看了看腕表,“葉省長,要不,我們先去醫院看看,電視台離那比較近,讓他們先趕到那裏,等看完那裏,我們順便去安撫一下那些遇難者家屬,都住在醫院附近的賓館,然後再去搜救現場,您看這樣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