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妮斜眼看了下茶幾上那杯沒有熱氣的水,沒有任何表情地繼續埋頭簽字。
一杯冷白開用來招待自已的老板,明顯是不敬,這裏好歹也是幸福養老院的院長辦公室,櫃子裏擺著那麼多種名茶,泡一杯熱茶也不費多大勁,可馨卻非得用這種冰冷的方式來對自已,可見她心裏是有多反感自已。
李曼妮在心裏慢慢揣摸可馨的心思,簽完字,輕輕地抬頭,發現可馨的眼神裏淡靜無波,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她將文件遞給可馨。“昨天我去醫院時你已經不在醫院了,怎麼樣?身體恢複得還行嗎?”
“就這樣。”可馨淡淡地說,伸手在臉上反複撫摸著,實際上是在提醒李曼妮之前對自已所施的暴行。
她這臉上要不是用粉底蓋住,五指手掌印還是蠻清晰的。
“徐可馨,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恨我。”李曼妮沙啞著聲音。“可我不得不提醒你,時刻記住自已的使命,你不是口口聲聲要替你爺爺奶奶報仇嗎?”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需要李總再來提醒我。”可馨冷笑。“我自已在做什麼,我比誰都要清楚,隻是李總你別總是出爾反爾,一會讓我去整陳天樂,一會又無理取鬧,我不知道李總究竟想要我怎麼做才滿意?”
“這麼說,你還在為那天打你的事生氣?”李曼妮質問。
“生氣不敢!”可馨望著她。“我現在就是你手中的棋子,你想怎麼走就怎麼走,想讓我去送死也隻有勇往直前,雖然這不是事先安排好的情節,可李總能不能別這麼變態好不好?’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李曼妮聽得有些糊塗了,打她是事實,說她變態又從何說起。
“難道不是你把陳市長給招惹來的?”可馨冷冷地望著她。“你希望我這樣做,卻又不甘,我看你就是個心理扭曲的花癡狂,得不到的男人,一下想要毀掉,一下又想保護,一下又想方設法去刺激他,你這是嚴重的心理扭曲,請你以後別總是拿我當炮灰,你自已想怎麼就怎麼,請你別總是要將我扯進去。”
“你......”李曼妮氣得用指著可馨。“你憑什麼這樣說我?答可馨,別忘了自已的身份。”
“我就是知道自已的身份才會這樣跟李總說。我現在要不是在你屋簷下高就,恐怕我早就造反了,還會低聲下氣留在這裏被你當猴子一樣耍來著?”可馨疲備地看著李曼妮,好好休息下都不能如願,還得跟這個病態的女人費口舌。
可馨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她脖子上有些不舒服,用手在絲巾處抓了抓,一個豁開的口子讓李曼妮看到了其中的秘密,她突然像是被燙著般跳起來撲上去扯下可馨的絲巾。
天,一排排吻痕觸目驚心地出現在眼前,她胸口急劇地起伏著,每一個吻痕都像是在嘲笑她的怪物。
強烈的刺痛讓李曼妮失去了剛剛的冷靜,她緊緊地箍住可馨的雙肩低喊著,“說,是不是又和天樂偷情了?是不是?”
一種想要將可馨撕裂的痛從她的雙臂湧出來,讓她還心存幻想的“幸福生活”在頃刻間被可馨脖子上的吻痕化為烏有。
李曼妮因此而變得瘋狂而眩暈,她多麼恐懼這一天的到來,想要尖聲地大哭,她甚至想著要去死。
她害怕會永遠失去天樂,等了這麼多年,盼了這麼多年,她還沒有一家三口團聚過上幸福生活,這幸福的果實就被徐可馨給摘走了。
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她付出那麼多,天樂為什麼就是看不到?這個徐可馨,什麼也沒能為他做過,還隻會帶給天樂麻煩和災難,為什麼就能得到天樂那麼多的寵愛?
可馨跟欣賞小醜一樣看著李曼妮,突然發覺李曼妮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而又最可恨的女人,雖然她為了真愛而不擇手段,可她真真的用整個人生在愛,別人不敢做的事,李曼妮都做了。
為了得到自已的心上人,不惜用盡手段來拆散親姐姐的家,這樣的人除了李曼妮,恐怕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位了。
隻不過,李曼妮這樣做也並沒有得到自已想要的幸福,反而將自已逼得快要瘋掉。
所以,老天還是公平的,沒有讓李曼妮這種喪心病狂的女人得逞。
雖然李曼妮對陳天樂是真心,甚至比任何一個女人都要真心,可這種不道德的真心又怎麼可能得老天的祝福與成全呢?
突然,李曼妮喉嚨一口腥氣吐出來,她撕扯著可馨的雙手還是不停地搖著。
盡管眼前漸漸模糊,她還是不依不僥地撕扯著可馨,誓要與這個奪走自已幸福的女人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