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科的車和人都沒有走,他們認為陳市長留下來,一定還有更多的新聞線索值得挖掘和直播。
向秘書長當初給他們就這樣說,隻管一路將所見所聞拍下來,這樣的直播才會真實可信。
當然,向海生並沒有對他們說,這隻是一場謝副書記安排的作秀,更不知道陳市長是串戲了,還有那些討要工錢的農民工......
這一切的一切,新聞科的人都以為是領導有意所為,其真實意圖是逼老板給農民工發工資。
在回去的路上,謝寶權氣得七竅生煙,看誰都不順眼,最倒黴的還是向海生,既要忍受刺骨的寒風,又不敢亂動,生怕有碎玻璃紮破自已的屁股。
大塊的玻璃他是清理出去了,可細小的碎玻離有不少,好在車後排有幾個靠枕,他不顧謝寶權的白眼,硬是取了個靠枕墊在屁股下麵,然後坐在上麵動也不敢動一下。
一路上,謝寶權吹胡子瞪眼睛的,一直在埋怨向海生這事辦得不好。
向海生也一直點頭哈腰地認錯。“對不起,對不起啊,都怪我,是我沒把工作做好,才會弄成現在這樣子,隻是,這陳市長來得確實有些蹊中蹺不是?”
謝寶權說。“要是讓我知道是誰給陳天樂通風報信,我一定讓他生不如死!”
向海生是不想承認錯誤的,可是沒辦法,他如果不先承認錯誤,又怎麼能把謝寶權的怒氣引到別人身上?
他清楚,陳天樂來現場,一定是有原因的,絕對不是巧合這麼簡單的事兒。
而那些不期而至的農民工,也一定有問題,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們去作秀時就來了,來得也太是時候了,巧得他們都沒法作秀,更沒法進行完美的直播。
想到這個,向海生扭頭看身後,驚叫起來。“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謝寶權也將腦袋扭過來,他以為是後麵的車隊出了什麼事情,來的可都是自已的人,不是親信就是擁護他的人,這些人要是出了事,那就是他謝寶權的事。
“新聞科的車沒有跟著來,難道他們?”向海生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們、他們不會一直在工作,在直播吧?”
“什麼?”謝寶權的身子在車裏衝了下,頭頂馬上碰得他疼痛不已,摸著腦袋氣極敗壞地吼向海生。“你是怎麼搞的?難道你沒打電話讓他們停止工作?”
“我......”向海生啞口無言,他確實忘了這回事,現場那些混亂,哪裏會顧到這事上來。
“向海生!”謝寶權氣得破口大罵。“你是豬啊?這樣的事要是讓他們直播出去......”
向海生打了一個激顫,馬上掏出手機撥號,他的手隨著身體顫抖不停,差點連手機都拿不穩,抖索好半天才撥了出去。
對方一聽是向秘書長打來,立即開心地說。“向秘書長,這次我們真是打了場漂亮的仗,直播引起了空前絕後的反響,我們才剛剛播完,網絡上的轉載都過幾十萬次了,而且是這麼短的時間內,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向海生默默地掛斷電話,耷拉著腦袋,甚至連看謝寶權一眼都不敢了。“對不起!對不起!這事已經無法挽救了,現場直播已經經束,創收視最高記錄,而且,網絡也在瘋傳......”
謝寶權氣得抓狂,對著向海生就是狠狠地一腳,“我小心翼翼經營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今天會毀在你手裏,向海生,你究意是誰的人?你說、你說啊?”
向海生坐的位置移動,一屁股坐在沒有靠枕的位上,他是被謝寶權踢開的,屁股移位有些過重,他明顯感覺到位置上有碎玻璃紮進自已的肉裏,痛得他張大著嘴直呼氣。
司機開著車,在後視鏡裏看到向秘書長的模樣,也忍不住發出“澌澌”聲,心說,這書記脾氣真是大,說來就來,從不給人任何的情麵,而且,還不顧別人的死活,明知道坐墊有許多破璃,卻還是把向海生逼到絕路上,硬生生地坐在碎玻璃上。
謝寶權正要再次實施對向海生的懲罰,手機響起來,他一看是兒子來的,語氣馬上柔和下來。“軍啊,有什麼事?”
“爸,我看到你們的直播視頻了。”謝軍十分擔憂地說。“這事有人在故意陷害你嗎?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直播流出來?把你的形象損得一文不值。”
“沒事,就是出了些突發事情。”謝寶權寬慰道。“不該你噪心的就不要操心,放心吧,兒子,你爸我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事情沒見過?這樣的小兒科還打不倒你爸,沒事的,你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