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偉此時此刻已經感受到謝寶權心中的不安與沉重壓力,灶香人家一倒,謝寶權將會失去精神支柱,看得出來,他十分享受那種眾星捧月的高高在上。
這些年來,灶香人家不僅讓他在親朋麵前倍受尊敬,他本人更是大家心中的財神爺,有多少人都是仰仗他謝寶在過日子。
尤其是那些受其照應的鄉下親戚和朋友,他們沒什麼文化,更沒有一技之長,如果不是灶香人家給他們這個賺錢的機會,他們進城找份工作都難。
別小看灶香人家的作用,既能滿足謝寶權的虛榮心,還能讓此成為他斂財的最好途徑。
突然生意慘淡,來勢之猛,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生意,有淡季和旺季之分,灶香人家自從開業後,沒聽說過淡季與旺季這樣的說法,一年四季都是旺季。
放好搖控,張誌偉安慰道。“也許,這隻是暫時的,要不了多久,大夥新鮮感一過,他們還是會回歸灶香人家,萬綠養殖場的食材再好,那也得遠道而去不是?”
謝寶權冷哼。“齊副市長這是什麼意思?估計是在公然向我挑戰?我不會就這樣放過齊正山這個小人,他這是公報私仇,純屬小人一個,阿偉啊,以後離姓齊的遠點,這隻瘋狗鬱鬱不得誌,有時候會亂咬人,你得防著他點。”
張誌偉心中暗暗佩服陳市長,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將齊正山列入到謝寶權的敵視對列了,看他恨得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扒了齊正山的披,喝了齊正山的血。
這就是官場之間的微妙關係,可友可敵,可明可暗,可虛可實,可有可無,隻要運用得當,就會成為最好的利器狠狠地捅向對方,還讓死的人死不瞑目。
“謝謝堂舅的提醒,我以後一定離這樣的小人遠點。”
謝寶權拍了他一下。“叫什麼堂舅?聽起來多生分?以後叫舅得了。當然,在單位你還是得叫職名,私底下叫舅親熱些。”
見大哥在與張誌偉拉關係,謝寶華也積極表現自已。“就是,阿偉就得這樣叫才親熱,你叫我大哥舅,為了區分,那你以後也叫我寶華舅舅得了。”
謝寶珍聽得眉開眼笑,在她心裏,謝寶權是有本事的人,既然他能賞識阿偉,那她就不用擔心阿偉的前程了。
官場上的事,她一個女人家不懂,可她懂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以後啊,阿偉就是有硬後台的人,她從來就相信兒子的實力和本事,就差有貴人賞識拉他一把,以後啊,阿偉有兩位貴人扶持,以後就會前途無量。
做父母的,還不都是一樣的心情,誰不希望自已的孩子能有出息?
“嗯。”張誌偉應了聲。“那我先去給舅做點吃的。”
張誌偉裝得這麼服貼,他是想趁機好好查看查看,說不定真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陳市長說得對,他這病生得真是時候,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這節骨眼上病了。
現在看來,陳市長分析的也十分到位,張誌偉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謝寶權一舉一動,疑點重重啊。
剛剛在院子裏看到角落的垃圾桶滿滿的,想過去檢查一番又怕被發現,太早暴露自已,不但幫不上陳市長的忙,反而還會打草驚蛇,他進到廚房就在琢磨這事。
所以,他將買回來的菜都做了,一條魚、一個青菜、還有排骨,這是他自已掏錢買的,這麼好的菜,他和黃娟平時都舍不得買來吃,隻有周末才會好好做點吃的,沒辦法,誰讓他們現在是上有老下有小,不節約不行啊。
估計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青菜,他把青菜的老葉都摘掉扔在垃圾桶裏,等垃圾裝滿了,他才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去倒垃圾,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去院裏的垃圾桶裏查看。
他廚藝還不錯,沒多久,廚房飄散著香味,縱是沒心情吃飯的謝寶權聞著香味也餓了。
他又不是真的病了,是被嚇到了,一把火燒死四個人,這些年,再壞也沒到殺人放火的地步,現在可真是殺人放火的事都做了,能不怕嗎?
張誌偉做好飯菜,沒端到桌上,而是端到客廳茶幾上來了。
張誌偉是想要觀察他的舉動才這麼做的,如果他一個人在桌上吃飯,自已也不好一直守在桌子旁邊看著人家吃,不隻吃的人不好意思,他自已也會覺得不好意思。
他將筷子遞到謝寶權手中。“舅,就在這裏吃吧,一邊吃飯還可以一邊和大家叨叨,我看舅平時也是一個人在家,這日子真的有些清靜,現在,趁我們都在,一起熱鬧熱鬧。”
“嗯。”謝寶權看了謝寶華一眼。“你小子還挺有人情味嘛,不錯,這樣的話聽著暖心,看你做的菜也是色香味俱全,黃娟嫁給你小子看來是嫁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