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軍回家取了行李就走,很快又回到這裏來了,一進屋就聞到了香味,“哇,做什麼好吃的這麼香?”
“阿姨在給你煎雞蛋。”亦雲坐在沙發裏打著飽嗝。“你有口福了,她會在你家借住幾天,說用每天做飯和打白衛生來抵住宿費,你沒什麼意見吧?”
“什麼?”謝軍將行李箱一腳推出去好遠,壓低聲音跟他說。“你不會真被老女人給訛上了吧?她剛剛不是路都不會走嗎?這會就能自已去廚房做飯了?”
“哎呀!”亦雲將湊得很近的謝軍一掌推開。“你這人怎麼那麼不相信人?她看上去不是什麼壞人,可能是遇到了什麼難處,你就收留她在這裏住幾天吧。”
“麵來了!”沐媽媽端著麵笑嘻嘻地出來。
謝軍的手指著亦雲,再慢慢地直起身子,好像這事沒完,他不會輕意留個外人在家裏跟自已一起住,而且還是個來曆不明的老女人,萬一是個騙子怎麼辦?
當他慢慢地轉身來,看著放好麵碗與自已對視的女人,他的眼睛盯著她耳朵上那對圈圈老式金耳環怔住了,心說,她這耳環怎麼跟媽媽以前的那對耳環一模一樣?
小時候,他每天在媽媽懷中撒嬌的時候,經常伸著他的小手去玩媽媽耳朵上的金耳環,他覺得特別好玩,手指從那個圈圈穿過去十分的開心,而且,他還記得,有次,他不小心將一隻耳環扯壞了,媽媽還拿去金店讓師傅給鑲接過。
他還十分好奇地趴在桌上看著金店老師傅用一個能燃燒的火槍一點一點給斷處用金子鑲接起來,然後又用一個小鐵錘在那裏敲敲打打,媽媽一直念叨,說接好的東西就是沒有原來的好,看上去始終有痕跡影響美觀。
為這事,媽媽念叨了好久,後來就再也不許他碰耳環,不過,這對耳環已經深入他的腦海,雖然款式老土,卻是他記憶中最金光閃閃的東西,也是媽媽出門最為得意的炫耀之物,過年過節要走親戚的時候,媽媽就會帶著他一起去橋頭金店,取下耳環讓老師傅用火燒一燒,再扔進一個罐子裏拋拋光。
拋光之後,那對已沒有光亮的金耳光又散發出亮瞎人眼睛的光彩,如同媽媽臉上的笑容般閃亮,每當那個時候,他就會多看幾眼媽媽,還有媽媽耳朵上的那對金耳環。
因為沐媽媽耳朵上的金耳環,謝軍居然對她友好地笑了笑,一步一步走過去,在與沐媽媽擦身而過時,他還特意看了看她的耳環,有一隻跟媽媽的耳環一樣。
居然和媽媽的耳環那麼巧合,不光款式一樣,連折斷處鑲接痕跡都一模一樣,外人也許不會發現這點瑕疵,可作為罪魁禍首的謝軍,他記憶特別深刻。
他可以肯定,這女人戴的耳環就是媽媽曾經最愛惜的金耳環,可他記得,這對耳環,一直被媽媽存放在首飾盒中,因為,隨著條件越來越好,媽媽的金首飾屈出不窮,款式也越來越新潮,這款手工打造的老式金耳環就這樣成了媽媽首飾盒中壓箱底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