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收起玉劍道:“你們兩個以後不可如此亂闖,須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父母賜予生命實不容易,怎能如此輕視涉險?”她年紀十四五歲,比苗小丐還小幾歲,卻硬做一副老生模樣侃侃而談。兩人感念她救命之恩,極不情願聽著,自覺被這麼幼小女子訓斥麵上無光,倒不如讓那怪獸一口吞去來的痛快。苗小丐雖從小乞討為生,心氣卻比天高,旁人心慈母善施舍還好,若眼神有半分不屑神色,這吃食他是決計不吃一口的,為此餓上幾天頭暈眼花都是常事。
少女又念叨幾句,一時詞窮這才停嘴,苗小丐見她不再言語扭頭就要走。
“喂,你要去哪?”少女橫跨幾步攔在他。
苗小丐道:“承蒙姑娘相救,既然無事,自然是繼續趕路了。”他言語上感激,心裏卻已生了芥蒂,對少女憑空指責甚為惱火,語氣極是生硬。
少女冷道:“你能耐沒有半點,前麵若是再有巨獸野怪,還是如此一路逃命不成。”
苗小丐聽她兩次辱己,忍住怒氣,輕哼道:“小弟別的本事沒有,福源不淺,遇上也是有驚無險,你管那門子事?”苗小丐說完見她不讓路,從身旁繞過繼續前行。
少女一個轉身又擋在他麵前,搖頭道:“不成不成,師姐說,救人不可半途而止,若是你真死了,我和小碧之前不是白救了。”小碧自然是少女手中那柄仙劍。
苗小丐自己一口狡舌也未聽過這般奇怪說辭,怒道:“照你這般說法,就算今天本少爺無事,倘若自然老死之前碰到天荒旱災,強盜劫匪,又或者一不小心摔倒撞死石階,都是對不起姑娘了。”
少女想了想,道:“你這話有理,我倒是沒有想過。”
苗小丐聽她如此回複一時氣岔,真是哭笑不得,便問:“那你說該如何是好?”他哪知少女跟隨仙家習法,自幼未出過仙門一步,對世俗之事半點不通,幾文錢的包子她出手就是一塊碎銀,也不懂得找零,此次下山一路因言語生冷無禮,不知惹了多少禍事笑話,旁人看她年紀輕輕,端莊秀麗,出手闊綽,以她是哪巨商富戶家的千金,倒也不與她為難。
少女略一深思搖頭歎道:“我本想護你們下山,出了深山就安全多了,倒沒你想那麼周全,你可有什麼好辦法沒有,說來聽聽。”
“說起來也簡單”苗小丐見她低頭沉思眉頭微皺,明媚嬌豔,心中一動,起了玩鬧捉弄的心性,嘿嘿一笑,戲道:“在下本事平平,姑娘卻是法術神通,若是你一直陪著我,自然什麼天災橫禍都不用怕了,也就不會浪費姑娘救命之心了。”
“不行不行”少女擺擺手搖頭道:“師傅隻準我下山一個月,若是回去晚了定要責罰。”
苗小丐心想你也有害怕時候,笑道:“這個也容易,你先上山稟明師門,你師傅見你對不相識人也如此用心救助,不會責罰半分,說不定還要讚你幾句。”
孫書在一旁聽了半天,見苗小丐越說越離譜,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姑娘,別聽他胡言亂語,他逗你呢。”
少女見他取笑自己,心中不由一怒,道:“你又不是他,怎麼知道?”
孫書見她不悅,勉強收起笑臉解釋道:“他要你陪伴一生,保他安全,你想一個人為什麼會陪伴另一個人一輩子?”
“為什麼?”
孫書道:“一輩子自然是夫妻,他與你不過初識,萍水相逢,自然是逗你。”
少女臉一紅,本想反駁說:難道我長的很醜嗎,憑什麼不會真的想和讓我陪伴一輩子?但這話怎能出口,氣鼓鼓的不再說話。她倒不是喜歡上了苗小丐,隻是從小在師門被師兄弟捧在手心,驕縱慣了,就算師傅也對她寵愛有嘉,時常讓她伴在左右,忽聽有人不是真心歡喜自己,一時心有不甘而已。
苗小丐,孫書不知她心中所想,隻見她臉頰緋紅,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少女見兩人嬉皮笑臉,俏臉一板怒道:“早知道你們兩個不是好人,就讓妖怪吃掉你們算了。”
孫書拱拱手,歉道:“在下孫書,和這位苗兄都是因有萬分急事才夜闖荒古野山,多下姑娘搭救,敢問姑娘芳名,日後定當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