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王修臣的一天
“買早餐嘍，好吃不貴的肉餡包子，剛出爐的熱包子一塊錢兩個！”
今天跟往常沒什麼不同，濱海市的清晨空氣非常清新，卻夾雜著濃厚地水汽，王修臣抹掉額頭上的汗水和發梢凝結出的水珠，賣力地推著自己賴以為生的早餐車。
他幹瘦的臉頰上兩個眼窩深深地凹陷下去，冷氣從口鼻灌進肺裏再化作熱氣被吐出來飄散在空中消失不見，王修臣起伏地胸口像是缺乏機油的活塞，每喘一次氣都發出‘嗬嗬’地聲音。
‘看來這裏生意不行，買早餐的人實在太少。’王修臣使勁搓著發青的雙手，眼睛觀察著周圍的行人，陰冷的濕氣像是無孔不入的水銀，一個勁兒地往人骨頭裏鑽。
破爛的早餐車發出嘎吱嘎吱地聲音，並沒有停牢固，慢慢想前滑，嚇得他連忙停下手裏的動作去抓推車的握把，“完了！”
他咬牙拚命地朝後麵用力，可左腿膝蓋以下空空蕩蕩地褲管成了王修臣的阻礙，“噗通！”
王修臣隻覺得眼前一花，額頭上傳來一聲悶響，眼前便是不斷後推的路麵，他硬是沒有放開攥著車把的手，‘要是我拿著拐棍就好了。’
他心裏後悔地想法隻持續了一小會兒，早餐車拖著王修臣滑行了七八米後慢慢停下，用幾片木板搭建成的早餐車裏碗碟碰撞的聲音戛然而止，‘總算保住了。’
“唉。”王修臣把身子挪到早餐車旁邊，拿石頭頂住車輪這才慢慢地撐著水泥路麵爬起來，他看著身上滿是灰塵和油點的單衣默默歎了口氣。
‘當初要是我實力更強一點就好了。’他心裏有些後悔，可看到麵前的早餐車王修臣便拍拍身上的塵土，一蹦一跳的蹦到之前的位置拿回拐杖後再次回到早餐車旁。
“咳咳，買早餐嘍，好吃不貴的肉餡包子，剛出爐的熱包子一塊錢兩個！”王修臣用手背摸了一把臉上的塵土，雙手在油膩的抹布上蹭了蹭，麻利地收拾好破碎的碗碟，繼續梗著脖子叫賣。
“這裏有買早餐的？算了，太髒了，咱們換一家吃。”路過的兩個小孩蹦蹦跳跳地從王修臣麵前經過，看到他亂糟糟的頭發卻捏著鼻子嫌棄地走開。
‘別走啊。’王修臣眼底閃過一絲焦急，他張了張嘴還沒說出話，那兩個小孩就已經走遠。
“砰！”王修臣一拳捶在單薄的木板上，有些麻木渙散的雙眼裏滿是憤怒，一股怒吼的衝動忽然從心裏生出，可他卻不敢這麼做。
因為城管最近在附近出沒的非常頻繁，要是把他們招來，這條財路也就斷了，‘真特麼的窩囊。’
他低著頭不想讓自己臉上的憤怒嚇跑顧客，攥著拳頭的指尖發白，指甲深深地刺進掌心，就在這時王修臣忽然感覺到自己麵前多了幾個人，“王瘸子，你挺能躲啊，特麼的躲到這勞資就找不到你了？”
“吃點什……苟三？”王修臣下意識地招呼到一半，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在半空，瞳孔微微一縮眼神有些閃躲，他看著麵前三個流裏流氣的青年縮了縮身子。
‘砰！’王修臣感覺頭上一疼，那頂剛戴上去的廚師帽被打飛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