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葉景怡,采薇剛好沏了茶過來,我端起茶杯抿了兩口潤了潤嗓子,看看沙漏,估摸著時辰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前往娘親的水瀾苑去請晨安。
我爹並非長子,祖母是奉養在大伯那裏的,大伯繼承了奉安侯的爵位,門第高貴卻並無實權,而我爹是朝中丞相卻沒有爵位,剛好是皇上製衡之策。葉家家大業大,皇帝要防著些也是正常的。
雖然爹並未奉養祖母,但我幼時一直是住在奉安侯府,由祖母撫養到了6歲要進族中女學才回相府的,之後每月裏總要去探望幾次,我也算是祖母最為疼愛的小輩了。今日我及笄,祖母昨日裏便來了相府,住在目前的水瀾苑裏,我去請晨安的時候也是要給祖母見禮的。
祖母這回來的時候帶了大伯母的小女兒葉景琪,她比我大了三個月,也沒有婚約,幼時我們年紀相近,常在一起玩耍,感情極好。
到水瀾苑的時候剛好趕上祖母和母親收拾完畢,正等著上早膳,我對站在祖母旁邊的景琪姐姐眨了眨眼睛,然後半蹲下行禮說:“景晨奉祖母晨安,娘晨安。”
“快起來快起來。”待我行完禮,祖母忙上前將我虛扶起:“祖母的小景晨一眨眼都長這麼大了,真是時間不饒人,祖母都老了啊。”
我和景琪姐姐比了比眼色,她上前來和我一起扶在了祖母的一左一右,我笑道:“祖母哪裏老了,方才我進來看著祖母和母親可不像母女,倒像是姐妹倆似的。”景琪姐姐也接話道:“就是如此呢,祖母今兒個早上起來還帶著我和嬸嬸打了一套太極拳,明明精神得很。”
母親也笑說:“就是呢,娘哪裏就老了,今日的及笄禮有娘給打算,媳婦可是偷了不少懶了。”
說笑間,早膳上來了,我便留了下來,在水瀾苑用起了膳。采薇在一邊伺候我,采月則被我暗示去跟著的丫鬟到外麵守著,順便交流些相府裏的流言,畢竟,相府人多嘴雜,有些事情還是快些有自己的立場的好。
用了早膳之後便要準備及笄的事宜了,就在水瀾苑裏,母親、祖母身邊的丫鬟和采薇采月一起伺候我沐浴熏香,賓客們這會兒也都陸陸續續來了。葉景琪也要到一邊梳妝打扮一番,今日我的及笄禮,她是我的讚者。
時辰差不多的時候我便由采薇扶去了前廳東邊的耳房,葉景琪也移步去了那邊,離儀式開始還要一會兒,為我及笄的那位正賓還沒有到,景琪姐姐怕我緊張,便要同我說說私房話。
奉安侯府比相府裏的情形更是複雜,我娘不用奉養祖母,府裏她最大,所有女人都得向她行禮問安,奉安侯府裏卻是難一些,祖母雖然公正不阿,但終究是年齡大了,耳根子軟了些,雖然平日裏也不再管事,然而下麵的那些有兒子的妾奉承得好一些,難免會讓大伯母偶爾難做一些。
不過景琪姐姐在侯府中算是最得祖母歡心的,即便是大伯偶爾偏聽了他人的閑言碎語,她也能力挽狂瀾,重獲優勢。
“景琪姐姐,過些日子,皇後娘娘的賞花宴與妹妹同去可好?”賞花宴請的都是大族嫡出的子女,自然也會有葉景琪,我和她自幼親厚,族中女學中一起進學時,也常相互打掩護在先生麵前偷些小懶,賞花宴一起也是相互有個照應。
“正是這個理呢。”她笑著應了我,“我也還想著今兒個你好事完了之後再說這事,你倒是心急,怎的,想嫁人了?”
我啐了她一口:“姐姐比我大些,要嫁人也該姐姐先嫁,姐姐可有看上哪家的公子,快些告訴妹妹我,免得妹妹也動了心,倒是壞了姐姐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