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那般誘人,在赫拉克勒斯離開之後,我便似乎逐漸有了微妙的改變,沉睡的心靈已經活躍起來,單一的思緒已不複存在,這孤寂了千年的生活,終究是被傑拉爾這個不速之客打破了,究竟是該喜悅,還是該惆悵。
微風拂過,櫻花,飄散在半空中,落在地麵上,將我的身體覆蓋上一層雪白,這一次等待,又不知已過了多久。
“真難得你能如此安逸。”
我輕輕吹了一口氣,把覆蓋於我臉上的花瓣吹開,露出左半邊的血色瞳孔,看著在漫天櫻花的交彙中緩緩成形的多琳。
“這千年來,我不都是這麼過的麼。”
“那是以前。”
“有什麼區別麼。”
“漫長的時光,不知在何時,早已把你的一切吞噬。”
“……”
“除了卡菲索。”
“永生不忘。”
“……在很久之前,當我看見你血色的瞳孔逐漸失去色彩,最後隻剩一片迷茫的時候,我便知道,你已經不複存在了,不過還好,在最後,你雖然被時光洗盡了記憶,卻始終沒有被他的黑色吞噬。”
“巴爾旦……”
“傑拉爾的出現,我便知道你蘇醒的機會來了。”
我輕輕笑了,看著多琳那一臉的喜悅。
“與赫拉克勒斯的一戰,當你體內血液濺射出來的瞬間,當你右邊瞳孔變成黑色的瞬間,我有些擔心。”
“你多慮了,不管是那一戰,還是這一戰,都是我勝了。”
我伸手將掩住右眼的櫻花抹開,露出了與左眼形成對比的黑色瞳孔。
“巴爾旦……”
我閉上眼眸,再緩緩睜開,黑色的瞳孔已經變回了血色,至純淨的血色。
“多琳,謝謝你。”
“不用謝我,一切,都是為了卡菲索……既然你已經想起一切,這座城的決定權,便在你的手裏。”
“……”
“我相信,你的意誌,便是卡菲索的意誌。”
“任何人都別想支配這座城。”
多琳落在我的身前,“包括卡菲索的父親?”
“任何人……”
多琳笑了,回首看了一眼天空,“她的第三個哥哥來了。”
看著多琳化作漫天櫻花飄散於空中後,我的目光便凝視著前方,一名少年穿著一身黑色的爵士服,騎著一匹白駒來到我前邊不遠處,跳落到地上,右手輕輕撫了撫領口前的蝴蝶結,左手拄著冰雕手杖,微笑著對我彎腰。
“你好。”
“……”
“我是神族帝氏·哈裏森”
“你想怎麼戰。”
“你誤會了,我……”
“不戰那你走吧。”
“……”
哈裏森的笑容頓時收起,深藍色的瞳孔閃現出一抹陰森。
“無知低劣的生物,我勸你還是不要與我對抗,不要以為借著非萬物之內的身份逃過了萬物主的審判,戰勝了一個隻會武力的戰神便得意起來……”
“也就是戰了?”
“你……哼,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贏了赫拉克勒斯的,但在我麵前,赫拉克勒斯不過是個莽夫而已。”
“當然,在武力的戰鬥上,赫拉克勒斯也許所向披靡,但在魔法麵前,所有的武力都是徒勞的。”
“……”
“對吧,神族魔法師——火焰之哈裏森。”
我緩緩地站了起來,毫無表情地看著哈裏森,看向他手中的冰雕手杖的時候,無奈地歎息一聲。
“火焰之哈裏森,千年之前,在神魔兩族大戰的時候因操控火焰之力殺戮了魔族的冰之女王雪女而響徹兩族。”
“真想不到,千年的時光,在這孤寂的城,扭曲的空間中,竟然沒把你的記憶消磨殆盡。”
哈裏森的話語中有些詫異,而同時我也知道了傑拉爾和赫拉克勒斯對這裏,對我,並沒有過多的細述,也許,這已成了他們的恥辱,內心深處的一塊傷疤了。
“這得感謝赫拉克勒斯。”
“好了,閑話不談了,既然你了解我,我不知道你從哪裏來的勇氣還敢麵對我。”
“……”
“但是,我得告訴你,如若這就是你所擁有的資本的話,我看,你還是得重新掂量一番。”
“哦?”
“也難怪,你在此長居千年,自然不知道外界的事情……”
“你不是說閑話不談了嗎?”
“哼,無知!既然你這麼著急,那就讓我把你燒得灰飛煙滅吧!阿裏燃燒!”
哈裏森右手舉起冰雕手杖指向我,口裏念起咒語,冰雕手杖前出現了一個布滿魔法圖文的魔法陣圈,泛起一陣亮紅光芒,從中出現了數道豔紅火焰飛向我!
我緩緩向前,毫無顧忌地迎向飛掠過來的火焰,“砰,砰砰砰!”數道火焰被全部抵消,我拍了拍生起陣陣硝煙的黝黑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