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不管不顧的工人,鼠眼男卻因為龍瀾這件事搞得寢食難安,本就所剩不多的頭發也是又少了一大把。若是擱在前幾天,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他早把龍瀾一腳有多遠踢多遠了,沒再踩兩腳他都覺得自己仁慈無比。可是現在,他卻犯難了。
他親眼見到過天歐集團老板的千金獨自一人跑來找龍瀾,還專門替他來請假,傻子也能看出兩人有些交情。雖說他就算是吃豬腦吃傻了,也不可能會認為這兩人是在談戀愛什麼的,但兩人至少肯定也有一點交際。要是自己真把龍瀾辭了,被那位大小姐知道,一怒之下保不齊會把自己怎麼樣呢。
思前想後,鼠眼男終於決定把這件幸好還沒鬧得太大的事情給壓下來。反正沒傳到外麵去,隻要沒有大嘴巴往外捅,肯定不會有別人知道。不過他也暗下決定,下次這個混小子再敢鬧出什麼事,那說什麼也要踢了他。
雖然沒人理他,連幹活兒也沒人願意和他一起幹,不過龍瀾心中除了一絲淡得幾乎感覺不著的失落之外,卻再也沒有像那晚那樣強烈的情緒了。每天仍像平常一樣,起大早趕工,天黑後一身汗的回去,順便修煉修煉,錘煉這具異常瘦弱的身體,還要負責給那頭活蹦亂跳,而且生長速度和胃口都長得極其迅速的小魔狼當奶爸。
落雪一直念叨著的寵物狗糧,龍瀾也買來了。不出所料,小狼連半點興趣都欠奉,耷著眼皮懶洋洋地嗅了一下,便扭頭直撲向旁邊的一大塊比它整個身子還要大的生肉塊上。
至於那天晚上在公安局的事,經曆過不知多少滄桑,早已成了精的龍瀾,也能想出個大概原委。雖然不知道那個黑衣女子究竟什麼來頭,但他也沒有太在意。即使憑他現在不足萬一的力量,隻要沒有天界追兵,這個世界也沒什麼能傷到他的。無視一切的力量,就是他最強大的依仗。
平淡的日子,仿佛一遍又一遍重複倒放電影帶似的流逝而去。白駒過隙,恍然不覺間,那些漸漸開始由綠泛黃的葉子和田野裏沉甸甸的穗子,似乎也在說明著立秋時節便已悄然而至。毒烈的天氣也收斂了許多,滾燙得能把人吹出一背子汗的風,也捎帶了一抹颯爽的涼意。悶在火爐子裏好幾個月的城市,變得比春天更加活力勃勃。
去年方才通過審批,正式上馬的工程,經過這幾個月工人們的辛勤勞動,竟是超額的完成了原定的工作指標,已經達到了整個工程進度的一半兒左右。樂得鼠眼男晚上睡覺都會咧嘴樂出聲。某一天的中午,甚至還破天荒地自掏腰包給每個人買了一瓶冰鎮礦泉水。
當然在大家喝完水後,鼠眼男便又笑裏藏刀地第五百次私自加班加點。
這個時令,西北的人們大多都已穿起了長袖衫,不過臨近沿海的溫嶺,還遠未到那樣的時節。雖然陰雨天比以前多了點,但天晴時的溫度卻跟之前沒什麼改變。在外麵站得久了,還是會有種頭發燒焦的感覺。這倒是讓許多從西北老家跑來的青年小夥兒有點不適應。而季節的交替,使天氣也變化得特別頻繁。前兩天剛剛淅淅瀝瀝地下了場不大不小的雨,讓人們終於稍稍嗅到了一抹秋日應有的微涼氣息,第二天則轉眼就跟變臉似的,盤踞了好幾天的烏雲仿佛憑空蒸發了一般,豔紅的烈陽像個勝利者高高懸著,本來剛降下點的溫度又竄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