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們都是。。。。。。住在這兒?”落雪愕然地望著那幾座搭得亂七八糟的木頭棚子,很是艱難地吐出了“住”這個字。那千奇百怪的棚頂,還不到她的頭頂,而且還都蓋著一層厚厚的塑料布,上麵堆滿了泥塵枯葉和碎石塊,好像一個剛剛從土裏挖出來的原始人洞穴。即使隔著一段不小的距離,落雪也能聞得到從棚子裏飄出來的那種腐臭發餿的怪味,簡直比在公交車裏的那種氣味,還要難聞百倍。
落雪從電視裏見到過貧民窟的鏡頭。但她一直以為,隻有在電影和電視劇裏,這種東西才存在。即便真的有,也隻是在那些吃不飽肚子還瘟疫橫行的非洲。然而她現在卻在自己所生活的城市裏,看到了這些比貧民窟還要誇張的東西。說句不好聽的,連她家的那隻雪納瑞,住得恐怕都要比這好得多。若不是光頭男這麼說,她打死也不相信,這會是住人的。
想到那木頭平時竟是生活在這種地方,落雪心中竟是有些泛疼。
“是啊,沒錯,我們就是住這兒。”看著女孩俏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白背心嘴角一僵,心中忽然躍出一股難以名狀的嫉恨。誰不想升官發財?誰不想過夏天能有空調吹的好日子,誰不想走在街上得到的不是白眼,而是別人的尊重甚至恭維?奈何出身,卻讓他隻能當一個擁擠在遷徙大軍,混跡在城市邊緣,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卻連件衣服都買不起的農民工。每次他在報紙電視上看見那些富豪老板,像吃糖豆似的隨便買一輛幾百萬的豪車,看見有些官員一個人有好幾十個情婦,他都恨不能立馬去重新投一次胎。
不過現在,望著立在眼前的這即使是仙女也要黯然失色的女孩兒,白背心心裏頭的怨憤,一下子變得沒那麼強烈了。這種用漂亮也根本無法形容的女人,想必就連那些高官富豪也很難搞得到吧?而如今,卻就這麼毫無抵抗之力地攥在自己的手心裏。隻要一想到一會兒要發生的快活事,白背心就忍不住血液沸騰,渾身上了發條似的打擺。
他準備將積鬱了很久的情緒,統統發泄到這隻小羊羔的身上。他甚至已經開始幻想女孩兒一會兒悲楚絕望、在自己胯下婉轉嬌吟的情景。
“龍瀾。。。。。。他在哪裏?”落雪有些不知所措地躊躇在原地,那股彌漫的怪味兒,讓她不敢靠的太近。一扭頭,赫然發現一座離自己不到五步遠的棚頂上,趴著一隻半個巴掌大的甲蟲,嚇得她差點叫出聲。
“在那裏麵,進去看看吧,這小子躺了好幾天了都。”魚兒入了鍋,光頭男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陰笑,手指指著其中一個最大的棚子。地方要大,才好辦事麼,他們可是有著四個人呢。
死木頭,笨死了,病了怎麼還住這種地方,好得了才怪呢!落雪心裏不滿地嗔怪道。雖然她沒有什麼潔癖,但作為一個女孩子,自然比較注意衛生整潔。換成別的時候,她才不可能會跑來這種地方。可一想到那根木頭此時還病息奄奄地躺著,也不知病得多重,落雪咬了咬嘴唇,終於克服心裏的恐懼和障礙,微微摒一口氣,一頭彎腰紮進了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