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想也就作罷,當時的自己不也是阿諛奉承、委曲求全罷了,又如何怨得了別人,身處這個社會的大染缸裏,誰敢打保票說自己從未違心過。
煩心事想通,就不必再想,身心舒展起來,叫夏言誌再入美夢。
醒來卻是第二天清晨,經過一夜的修養,讓夏言誌恢複了許多精神,餓到極點導致讓身體機能下降,回到家吃幾頓好的就會補回來,倒不用呆在醫院療養浪費光陰。
也沒什麼東西需要帶,兩手空空離開鎮醫院,向著家裏走去,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有差不多四五天沒洗澡了,尤其是悶熱的夏季讓他身上早有一股異味,對於愛惜幹淨的他難受異常。
回到這個熟悉的家,開門進去直奔衛生間,脫去髒衣褲,打開水龍頭,水就嘩嘩嘩的流出拍打在夏言誌身上,洗淨的他凝視著還有水漬的鏡子,臉色很蒼白,都沒有什麼血色。
鏡中的自己突然笑了,活著真好,還有什麼比這更有意義!劫後餘生也好,重生也罷,既然老天這樣安排,讓自己重活一次,縱有世間多苦厄等著他,他也要活得比上一世精彩。
找出幹淨的衣服穿在身上,回望一眼這個家,很久了,隻有兩個人住,卻幹淨而不髒亂,真是辛苦父親了。那個稱之為母親的人,把這個叫家的地方扔了,以前的自己很傻很天真,還一直奢望著她會回來,但他比世人多活過八年,許多正發生未發生的事他都記憶猶新,正是這個女人,害得他父子二人家破人亡,積了這麼多年的怨恨,除了這女人生他的恩情,哪還有其他存在。
收拾好行裝,就出門去了張記早餐店,這是好兄弟張林父親開的,廚藝好分量足而且價格便宜,這都不去照顧好兄弟家的實在是說不過去。
說起張林這個好兄弟,那時候簡直是無話不說,整天都膩在一起,隻是由於出現這檔子事之後等夏言誌初中畢業後,父親心灰意懶也辭了職就搬去了市裏,兩人就少有聯係,但是這份情夏言誌始終都記在心裏。
到得張記早餐店門口,就見張林在風風火火的跑來跑去,幫著家裏收遞盤子,瞅見夏言誌進來,就過來親熱地擂一拳,笑罵道:“你小子回村也不和我說一聲,害得我跑了三趟才知道你去看你奶奶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才回來。”夏言誌知道他被綁架的事隻有極少人了解,張林去找自己的時候,恰好父親就隨便編個理由把他打發走,現在自己不得不圓謊。
“吃什麼,我給你拿去。”張林說道,這時候可不是聊天的時候,早餐店忙賺錢就在這時候,張林父親一個人可忙不過來。
“老樣子。”
張林不一會就端了一碗麵還有兩個包子擺在夏言誌麵前,夏言誌也不客氣,把包子放進麵湯裏浸透,然後狼吞虎咽起來,最後一碗麵下肚,讓夏言誌飽得撐了。
“今天去哪玩?”張林也是無所事事,當然要問好哥們了。
“今天去縣裏有事。”夏言誌擦了擦嘴,站起身去張林父親那裏付錢。
“去縣裏幹什麼?”張林納悶怎麼就突然去縣上了。
“看我爸。”夏言誌隨口答道。
這時候張林父親就插了句嘴,“你爸傷得重不重?哎,我這裏也是忙,抽不出時間去,等你爸回來擺桌酒給他賠罪。”
“還不清楚呢,現在去看一下是什麼情況。”
“那我代你去看看夏大伯,給錢給錢。”張林聞聽到這個消息就對其父親開心的說道。
張林父親一大耳刮子就蓋在張林頭上,笑罵道:“你小子那點鬼心思我還不知道,少給我打些歪主意,老老實實給我去洗盤子去。”
“得,您老本來就知道我不聰明,在打我頭上學念不好可別怪我。”張林一點也不怕他爸,然後對著夏言誌說道:“你去看大伯就幫我問好,告訴他不是我不來看他,而是我爸不讓。”然後裝出一副很難過的表情大聲道:“大伯受傷了我都不能去看他,真是讓他白疼我了,有什麼好吃的都有我一份……”
“停,你這小兔崽子夠了。”說著就從包裏掏出一百塊錢給張林。看著張林和顏悅色的說道:“有時候真想抽個時間打你一頓,你看怎麼樣。”看到張林臉馬上就垮下來了,嘿嘿繼續說道:“要是讓我知道這一百塊錢不是去買水果看夏大哥,今晚你回來就請你吃一頓跳腳米線。”
張林臉垮著接過錢,摟過夏言誌對張林爸怨聲怨氣的說道:“我現在懷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晚上回來記得做一份紅燒豬蹄啊。”說完還忍不住流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