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得一聲脆響,端在武後手中的白玉茶盞因為主人的暴怒,被狠狠摔碎在地上。
“擺駕清華館!我要親眼看看,弘兒是不是真得被惡人嗜了魂魄!”
清華館前的演武場上,沙塵四起駿馬奔騰,兩隊女子正為了一個馬球在東奔西走拚力廝殺,四下裏雖然也有觀看的宮女太監,卻並沒有李弘的身影。
武後用袍袖擋住口鼻,正想讓慧珠去將李令月喊下來,卻見迎麵奔來一個身材略顯高大的女子。
那女子上身是白色褥衣,下身穿著廣口的胡褲,長發如墨披在肩上,額前隻用一根五彩絲帶縛束,劍眉鳳目,俊俏中透著英武,隻是粉擦得多了些,胭脂用得濃了些,遮蓋了原本的清麗颯爽麵容。
見那女子身子在馬背上忽左忽右騰挪閃轉,手中球杖仿佛有著吸力一般,牢牢控住馬球不放,武後心神頓被這女子精湛的騎術吸引,也忘了自己是來找太子李弘,越看那女子瀟灑流暢的球技,臉上越流露出喜悅欣賞的表情。
“娘娘……”張信德剛要說話,那馬上的女子猛地一個銳利眼鋒掃過來,嚇得他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原本要提醒武後的話,也隨著唾沫咽回了肚子裏。
馬上得李令月正懊惱從那死妖孽上場之後,自己再也沒搶到球,甩頭瞧見武後一行來了,急忙策馬奔了過來,近前滾鞍下馬,向武後行禮問安。
“嗯,我看你這女子球隊成,若是比賽的時候奪了名次,母後一定好好賞賜你們!月月,剛剛那白衣女子是誰?別說,騎術還真不錯,與母後當年可有得一拚。”武後的目光追隨那個瞬忽遠去的白衣女子的身影,緩緩點了點頭。
“母後……”李令月順著武後的目光看去,一顆心差點跳出了嗓子眼。
扭頭看了一眼張信德,張信德卻趕緊將身子縮在慧珠等人身後,顯然不想代替公主殿下向武後回答這個很黑很暴力的問題。
“母後,嘻嘻,你年輕時候也喜歡打馬球啊?”李令月亦不敢當即戳穿那女子的身份,拉了母後的手故意轉移武後的注意力。
果然一說起當年,武後就興奮起來,還針對球隊中的一些技術上的問題給與了肯定與指導。
好不容易將武後糊弄走,李令月氣哼哼地站在高台山奪過上官婉兒手中的哨子,猛然吹了起來。
一聽到哨子響,場中雙方立時停止爭搶,紛紛策馬聚攏往台下。隻有那個白衣女子似乎還在興奮之中,依然縱馬左衝右突在場地上撒歡兒。
李令月看著那家夥,眼睛中幾乎要迸出火星子來,躍下台子,直接策馬往那裝扮成女子的妖孽跟前衝去。
“月月,幹嘛不玩了?人家還沒玩夠呢……”
妖孽太子早就瞧見武後來過,眼見小丫頭氣勢洶洶而來,緩下韁繩,手中的馬球左右拋玩著,墨玉眼睛中流露出戲昵促狹的表情,塗著胭脂的口唇大大地咧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