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小雨越下越大,似要將這山河灌滿一般。
隻是很奇怪,天地間寂靜無比,了無聲音,一絲雷聲莫忘都不曾聽到。
莫忘坐在窗前,望著窗外滴滴答答落下的窗沿雨滴,如芒刺在背,一刻也不安心;很警惕的看著窗外,又有些失神的模樣,提起的筆不知何時已經放下,卷軸上一片漆黑,想來筆墨將原本所寫的內容全都遮蓋。
莫忘不在乎。
司徒漣漪輕輕關上了窗,緩緩走到床邊坐下,心想著莫忘在思索些什麼?自再見到莫忘這短短的不到一天時間內,他更多的時間都是在沉思。
想著,屋內眾人心思的各異的在床上輾轉難眠。
君搖光那柄劍一直被捏在手掌心,即便搖光將她的手凍得血液無法正常運轉也依舊不放手。
莫玄就站在花淮南身側,靜靜的看著不知何時避開了紅歌園外的守衛在雨中悄無聲息的緩步逼近的一群黑衣人。
“沒有踏虛。我也不是踏虛。”花淮南活了接近九百年,隻是很奇怪為什麼還未曾突破踏虛這個境界還能活接近千年。
莫玄神色怪異的掃了一眼花淮南,他也不曾想到這位瓊天古宗的劍山首徒居然還不是踏虛。
築基武者的壽元很短。踏虛強者的壽元也算不上很長。
“知道借體重生嗎?”花淮南淡淡一笑,他修行的時間很長很長,長到九百多年,隻是現在隻是築基圓滿。
“很多次?”莫玄有些意動,卻是將話音頓住看著自籬笆外飄然落入院中的黑衣人。
“比起薑不老,算不得什麼。”花淮南歎了一口氣,隨即微微抬手將儲物戒中的佩劍取了出來,劍光在雨水之下帶著幾分冰冷的氣息蕩起一圈漣漪。
“長生不死薑不老?”莫玄笑著看了一眼花淮南,莫家也有類似的可以讓修行者不死不滅的神通存在,隻是鮮少有人去觸及。
“借體重生花淮南。”花淮南淡淡一笑,提著長劍看了一眼未見停滯的雨勢緩緩走進院子裏。
雨滴很自然的被花淮南規避,沒有一絲雨水落到花淮南身上。
然後,端坐窗後望著窗外的莫忘聽著落雨聲中伴著零星的刀劍聲響起,嘴角微微挑起一抹笑容的從容將《緋紅劍典》合攏,看著被墨跡汙了一半的空白卷軸有些心疼的搖了搖頭,然後將剩下的卷軸也緩緩合攏。
長劍瞬間便要沒入體內,莫忘合攏卷軸的手微微一顫,身形陡然在書桌前撐起,那一劍刺空。
劍光微寒。
莫忘蹲在閣樓的橫梁上眯著雙眼打量著下麵那道黑色的劍影的主人,嗅了嗅空氣中極為淡薄的女子體香,莫忘笑了笑,“誰讓你來的。”
下麵那人自然不會回答莫忘的問話,這一點莫忘早已經在前世的電視劇中了解頗多,所以話音剛落的瞬間整個人已經繞著撐著樓頂的豎梁環了一圈,順著柱子落到床邊笑吟吟的看著一劍刺在豎梁上的黑色長劍。
豎梁裂開了一條裂縫,然後化作點點碎屑落了下來。
盡管莫忘對其實力有了大致上的預估,卻仍然有些驚訝,“誰家舍得讓築基初期的妖才來送死?你是血羅宗還是暗夜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