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窺(1 / 2)

衛生間跟書房離得很近,她經過書房的時候聽到裏麵的談話。

“你說艾霧不會真被大舅子給放棄了吧,三年了幾乎沒沾手艾霧的事,自招那麼重要的事兒一個電話都沒有,高考都沒露麵。”這是姨夫的聲音。

“應該不會,哥和嫂子還是很心疼艾霧的,”二姨細細柔柔的聲音傳出來,“說不定在暗地裏幫過些什麼,我們不知道而已。”

“如果是那樣那艾霧這個孩子也太有心機了,不好接觸,防備心挺重,不好操控。”

“老公,你不要總想著從艾霧那兒得到什麼,她是我的侄女,我們是親人。”

艾霧站在門口,安靜的站在那兒,樓梯擋著所產生了視覺死角,時荊桐看不到她站在這裏。

“什麼親人,她和她爸媽一個樣,唯利是圖,用別人的時候一用一個準,別人求他們的時候三言兩語推阻,幹脆消失。艾霧也打太極,跟她爸媽一樣奸詐。”

“你小點聲。”

“我說錯了嗎!”男人漸漸有些憤怒,“看著她那張臉我就來氣,一個小姑娘,怎麼城府那麼深,心眼兒那麼多?”

“艾霧從小生活環境就比較特殊,可能是性格使然。”

“什麼狗屁性格,她就是利己,從小到大一毛不拔,你善良把她當親人,她不一定把你當回事兒,你能不能有點兒心,成天當著我們自己女兒那麼誇艾霧,她是你誰啊你這麼討好她?討好了她有用嗎?她爸媽給你什麼好處了?至於嗎?你考慮過荊桐的感受嗎?”

“我…艾霧爸媽從小不再身邊,她自己過得都孤零零的,你能不能考慮一下她多可憐啊!而且這次荊桐能拿到模擬峰會主持人的機會也是艾霧幫的忙,這個你怎麼不說?”

“就那麼點小施舍你能不能有點骨氣?一個月前我想和cpp公司那麼大一單生意,讓大舅子幫我引薦個人他都不肯,這叫親情?舉手之勞他都不願意!所以艾霧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男人哼出一聲,“幸虧她考了外地不用再見荊桐,你以後也別閑著沒事兒把她帶家裏來,長點心吧,有空和荊桐聊聊,聽聽她的心聲。”

談話快要結束了,她淡定自若地進了衛生間,時荊桐來敲門,“艾霧,還沒好?”

“吃壞了肚子。”她的聲音有些氣餒。說白了是什麼,見不得艾霧父母做的太好,一方麵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一個勁兒的詆毀,另一方麵還想從這裏占些便宜,占不到就背地裏說壞話,再加上她這兒有點不可突破,所以氣急敗壞很正常。

不過荊桐的事兒,時先生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她做過一些錯事,例如很多大型活動的名額幾乎都是花落她手,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努力和心思,她爸媽解決了,掙到了,就告訴她,她也從來沒考慮過別人,對別人尤其是自己的親人多麼不公平。她的目標和時荊桐的理想是一致的,她所參加的活動也是時荊桐夢寐以求的,但她每次提起來的口氣都有些不當回事,當時的自己太過自以為是,太過自我,所以此刻完全記不起來時荊桐當時的表情是什麼,也隱約想起了江幸祈幾次的欲言又止。牽連反應過來了那天跟江幸祈談話的時候輕慢的口氣,現在想想覺得自己真的過分了,時荊桐還能不計前嫌的對她這麼好,這麼耐心,她確實應該感激。

這是她覺得唯一一點對不起的地方,而其他的,她的防備心,她的含糊,她的躲閃,她都覺得沒有錯,這種關係網,本來就費心,本來就高風險,本來就容易零回報。而且她爸媽能混到那麼高的位置,也是條件先過腦子的,他們沒那麼個金剛鑽還想攬瓷器活,可笑。雖然知道她爸媽是奸商,但也佩服他們巋然不動的淡定心態和誰都不搭理的冷漠。

不亂幫人,不隻顧感情用事,這是她唯一欣賞她爸媽的事兒。

因為這件事,晚上被他們留宿她拒絕了。心情實在是因為這番話有些不快,加之不想在這裏討人嫌,也是因為她實在是認床,身體不舒服也不方便,婉拒後想了想,回去確實不方便,索性回了別墅,第二天碰到了也說自己住表妹家。夜晚一掃白日的悶熱,有涼風吹過耳邊,挺舒服,走到別墅前歎了口氣,摸索鑰匙開門,感應燈隨腳步聲亮起來,門的吱嘎聲與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回蕩好久。

真的不適合一個人來住,像是鬼屋。她低頭給林漸發信息說自己今晚外宿,讓他別擔心。

“好,”他回,“明天我可能有事要忙,晚上一起吃飯。”

“我做給你吃。”她回他。

洗漱完之後她坐在自己床上發呆,看著周身軟被,紗幔,維多利亞式四柱大床,淡紫色房間,陌生的很。她從來不喜歡紫色,但她媽媽喜歡,所以她爸爸就把整個別墅都裝飾成紫色。

他們兩個眼裏隻有彼此,沒有她。剩下她不過是一個職業和生息的延續。

以前的自己非常介懷這件事情,可現在她能理解了,因為她有林漸了。

……

第二天就算正式進入了高考後獨一無二的大長假了,清晨的時候滕寧初發信息說晚上就要飛意大利走秀,白天想約她見一麵,但因為有拍攝任務所以希望她能來看一下,芽姐見縫插針地把她請到了《簡》的攝影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