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涼水掬捧到臉上,盼心試圖讓自己能夠清醒一點,然後才走出了洗手間,莉莉站在門口擔憂的看著她,她露出了的笑容:“別擔心我,沒事的,一步一步慢慢來就好。”
“你能這樣想,最好了。”莉莉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們?”
“不用了,你先把你自己的事解決了吧。真抱歉,你幫了我那麼多忙,我卻幫不了你……”
“說什麼傻話嘛,你現在最重要的目標就是戮,其他的事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小事一樁。”莉莉仰起大咧咧的笑容。
盼心點了點頭,沒關係,一步一步慢慢的來吧。
都走過了十年,難道還怕以後嗎?
送走了莉莉羅明安東等人,盼心回到病房,戮天刑已經從ICU轉到貴賓房,一個人的單間,有會客室,外麵還有種了綠植的陽台,除了那牆壁上的氧氣空,還有在床邊的輸液架外,幾乎眼前的陳設如同臥室一般。
盼心打開門走了進去,他還沒有睡,睜著眼睛盯著懸掛在半空的液晶的電視。
聽到開門的時候,戮天刑轉過臉看著她,因為動了腦袋的手術,他的頭發被剃成了光頭,盼心不僅開始想,如果是以前的話,他會怎麼對她說話?
是不是會悶悶不樂的說:“要看和尚去寺廟裏。”她想,她一定會笑,然後說:“幹嘛去寺廟裏,眼前就有一個。”然後……然後……揶揄打趣,一定會很開心。
而現在,戮天刑平靜問顧盼心道:“有事?”
“沒有。”
“那你在這裏幹什麼?”
“看護你。”盼心淡淡的走到病床對麵茶幾前,倒了一杯水,送到他麵前:“要喝水嗎?”
“不用。”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一臉的怒容,“如果你沒事,麻煩你離開。”
盼心把水放在床頭櫃上,有些心傷的看著他,暗地裏咬緊了牙關,而後才悠然道:“可以和你聊聊嗎?”
“我和你有什麼好聊的?”他嗤笑。
盼心說道:“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你失去記憶的事是千真萬確的發生了。也許,現在對你來說我是陌生人,然而,就算是陌生人,我也是知道你過去的事的人,難道你一點都不想知道你失去的記憶嗎?”
他冷漠的麵容上彎出一抹嘲笑:“那些東西根本不重要。”
沒錯,他覺得一點都不重要,他根本對失去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內心既沒有急迫也沒有焦躁,相反的平靜的猶如一潭死水。
或許,他是希望失去那些記憶的。
盼心吸了一口氣:“那心兒呢?”
他立刻急切起來:“你知道她在哪裏?帶她來見我!?”
盼心搖頭:“你知道心兒全名叫什麼嗎?”
戮天刑凝眉深鎖。
盼心從包裏掏出自己的身份證“這個是我的身份證,上麵寫著我的名字叫做顧盼心。”
她不再多言,她想他應該明白。
他拿起身份證送到眼前,凝眸數秒後扔到一旁,“你不是心兒。”
“如果我不是的,請問這疊照片又是什麼?”盼心再從包裏拿出了當初和他在山上的時候兩個人拍的照片。
她在聽完醫生的話以後,立刻大腦開始運作起來,她說過要守著他,這一次她要兌現自己的承諾,所以,她立刻想到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證明自己和他的關係,讓他不要那麼的排斥我。
他撚起照片,一張一張的掃過:“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那照片就是她的殺手鐧,她和他拍的照片實在太少,這個是她唯一能證明的東西。盼心聽到自己的心髒在發抖:“你是……什麼意思?”
“就算是普通的朋友也可以合照。除了這個地方的照片外,還有其他的嗎?”他冷笑,“如果沒有,那就說明不了我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怎麼會那麼想!?盼心怔怔的看著他,有一些難以置信,他以前就算獨|占|欲再強,再變態,也從來不會否認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現在,算什麼!?
盼心握緊了手:“那你想我怎麼證明?”
薄涼的笑容再度掛上他的臉龐:“我記得心兒是我的妻子,如果你是心兒,我和你的結婚照、結婚證總有吧?拿來。”
結婚照……沒有!連酒席當年都沒有來得及辦,後來也各種事情一直拖著……而結婚證,上麵的照片根本不是她和現在的他的。
“拿不出來了嗎?”
“不是拿不出來。”盼心僵硬著脖子,“因為……你不是現在的樣子。你整過容,結婚證上的照片是你以前的模樣……”
“要騙人,先把道具準備好了。”
他記得心兒的模樣,心兒有著長長的頭發,笑起來的時候好溫柔,他記得心兒的模樣,一直記得……
而眼前的女人盡管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但是那頭發,那容顏,那眼睛裏的溫柔和心兒不一樣。
心兒的眼睛柔得似水,而眼前的女人眼睛裏卻帶著幾分剛強。
不是他的心兒。
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的人,那冰冷就如同冷水,原來,愛與不愛的區別那麼大,一點點拒絕都會讓人心痛欲裂。
她……就怎麼的……
不!!
她要清醒,她不要頹廢!她必須要振作起來,絕不能讓現在的戮天刑給打敗!
“我知道了。”強忍著酸楚,顧盼心身體力乏的站了起來,眸光固執有倔強,就算是現在的疼傷,她也可以全部都咬牙咽下去,“……我會再找證據給你。我說過,這一次換我守著你,戮天刑,這一次,我承諾的事,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