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楚門主的離世,但凡家中有些門路的弟子,大都轉投了其他門派,因此水月派的收入與日俱降,門派弟子的夥食都是定量的。如此一來,墨聰也隻能撿一些別人吃剩下的殘羹冷炙。曾經有很多次,墨聰眼睜睜地看著莫奇雨等人把吃不了的肉包子扔到他眼前,一腳踩扁,然後對墨聰揮揮手,麵帶嘲諷的笑意,瀟灑地走開。也隻有楚瓷肯把自己省下來的一份給墨聰吃。
如今情況大不相同,馬小花會盡量滿足墨聰的口味,看著墨聰狼吞虎咽,她也覺得開心。因此,兩人一路走來,相處如同姐弟。
“小花,你可真別騙我呀!我的事你也都知道,三年以後,如果我不能去武神殿的話,那師妹就完了!”
“本小姐可是個誠實的好孩子,從來都不說謊!”說了這話,馬小花自己都覺得有點慚愧,眨了眨一雙精明水潤的大眼睛說道:“放心吧!我用人格向你保證,騙誰我也不會騙你的!”
“噢!”墨聰木訥地點了點頭。竟管馬小花對他很好,可他始終覺得這個姐姐有點古怪。
轉眼間跟著馬小花走了兩月有餘,墨聰發現,這個馬小花的確很不簡單,不僅身上穿的衣服十分講究,出手更是闊綽,一路跟著她好吃好喝,似乎她身上的錢永遠都花不完。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她手上的一枚古老的銀戒,無論到了哪裏,都會有人把閃亮的金幣,像雪片一樣送到她的手中。不過對此墨聰也沒敢多問,因為他知道,馬小花聰明得過了頭,她不想說的事,問了也是白問。隻是,兩個月過去了,距離馬小花要去的地方似乎還很遙遠......至於破廟裏的事,用馬小花自己的話說,那叫“馬有失蹄”
“小花,我怎麼沒弄明白呢?你去那個地方幹什麼呀?你又不練武!”
對於墨聰直呼自己的大名,馬小花心裏很不滿意,揮起拳頭,真想在墨聰的頭上狠狠敲上兩下,可每當看到墨聰閃動著清澈的眼瞳,用無邪的目光看著她時,她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不要總是叫我的名字,怎麼說我也比你大好幾歲呢,至少你應該叫我一聲小花姐姐才對,真是屢教不改!”很不痛快地叱了墨聰一句,馬小花神秘地笑了笑,看看左右無人,輕聲道:“實話告訴你吧!其實那地方叫仙木山,山裏麵有一顆神樹,吃了神樹上的果子就能讓人永遠年輕,長生不老,”說著,馬小花的眼神裏便帶著無限的憧憬,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很不謙虛地說道:“你不覺得,像我這樣的美女,應該永葆青春嗎!”
“這樣啊!”墨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望著馬小花,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吃了神樹上的果子以後就永遠不會長大了嗎?”
“那當然,吃了以後你就長生不老了。”
“可是,可是我不想永遠做個小孩兒呀?”墨聰很認真地望著馬小花道。
“呃!這個,我想...”馬小花皺著眉,想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敷衍墨聰,道:“哎呀!管他呢,總之你吃了以後就能成為天下第一高手了。”
“天下第一?”
“對呀!你想想!無論多高的高手他們總有老死的那一天,等他們都老死了,你不就成天下第一了?”
“什麼嗎,我才不做那樣的天下第一呢!”瞥了馬小花一眼,墨聰滿臉無奈,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馬小花的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麼......不過此時,墨聰對馬小花說的那個神秘之地倒是滿心向往,心裏合計著“要是楚瓷在就好了,那樣我們三個人就都永遠不死了...”
“你想什麼呢?看你一臉壞像,是不是打什麼鬼主意呢?告訴你噢,這可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許你亂講,聽到沒?”馬小花看著墨聰道。
“噢!”墨聰怔了一下,想了想又眼巴巴地看著馬小花,道:“小花,我能不能把那樹上的果子帶出來幾個呀?”
“想得倒美,我可不能和別人分享勝利的果實,哼!再說,你以為那地方誰都能去嗎?告訴你,那地方有封印之門,得需要咒語才能打開呢!”說完,馬小花得意地笑了笑,顯然她已經熟練記下了開啟法門的咒語。
兩人有說有笑,一路走來倒也不覺疲乏,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武林大陸的邊緣地帶。此時,他們所走的路上,滿目荒涼,幾乎看不到一個行人。眼看著前麵林深霧重,道路艱險。林子裏不斷傳出野獸的陣陣哀鳴,那聲音在寂靜的樹林裏發出詭異的回音,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麵對著如此恐怖的地方,墨聰和馬小花臉上卻是毫無懼色,大搖大擺走近了那片密林。
行到密林深處,馬小花在一塊大石頭上麵攤開她那張破舊發黃的古老地圖,仔細查看了一翻,突然一臉興奮,喊道:“哈!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穿過前麵的山穀我們就到了!”
“真的!讓我看看!”看過馬小花的地圖,墨聰也大為興奮,“太好了,終於要到了!”
兩個天真幼稚的家夥猶如發現新大陸一般大喊大叫,在森林中一路狂奔,直到黃昏時分才走到密林的勁頭,不想,卻被兩座大山攔住了去路。
眼前的兩座大山,峰高萬仞、絕巘橫生,山崖上虯枝還會,怪柏倒懸,穀口處赫然立著一座高大牌樓,由於年深日久不見人跡,牌樓上麵爬滿藤蘿。雜亂的枝葉間,一條白底黑字的巨幅橫匾倒是清晰可見,上鏨著“法門絕境”四個大字,匾額兩側震著太極陰陽圖。兩端石柱上又有一副對聯。
“一縷清氣震妖邪,兩道仙符壓鬼魅”墨聰大聲念著,抬頭看了看馬小花,道:“小花,我覺得這裏有不祥之氣!”
此刻正是夕陽殘照,密林之中陽氣下降,陰氣上騰,墨聰向山穀裏看時,一條幽深小徑蜿蜒曲折直入穀中,兩架大山之間濃霧繚繞,又似有幻象飄動,渺茫難測,山穀中不時傳出詭異響動,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別疑神疑鬼的,做大事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馬小花皺著眉努力想了半天,忽然看看墨聰,問道:“知道最怕什麼嗎?”
“不知道!”
“最怕沒有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