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們,一個個被方仲永忽悠的五迷三道,在方仲永的引經據典之胡謅,和柴麟的金葉子攻勢下,一個個一臉陶醉的被抹了一身臭泥巴,還兀自享受道:
“真的耶,真的有感到皮膚一瞬間就變好了耶。”
“完全天然無刺激啊,這位大官人噯,您是在哪裏弄到這等好東西的呢?”
“這泥巴雖是氣味古怪,讓人慎得慌,奈何效果好啊,你看你看,真是天然嫩滑呢……”
“是啊是啊,真的是呢……”
紅袖招展之中,泥巴亂抹之間。
隻有張熹這位老實的“紅薯”疙瘩,一臉無語的看著眾人,睜大了眼睛。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加了青鹽的浴湯,在三個大浴桶裏,被一個個擔進來,諸多鶯鶯燕燕的姑娘們,一擁而上,解衣的解衣,褪褲的褪褲
——尤其是柴麟的衣服口袋,整個險些被褪一個底朝天。
三人第一次坦誠相見,方仲永左看一看柴麟,右看一看張熹,再看一看自己,十分得意,自我感覺灰常良好。
而柴麟看到麵部古銅色的張熹,身子竟然白花花的,肚皮上的五花膘一跳一跳的,竟止不住“胖子胖子”的叫著這順溜的外號,哈哈哈大笑起來。
張熹欣然領受了“胖子”的外號,還憨憨的說一句:“在家中,兄弟們也這麼叫我來著。”……
這次澡洗的格外舒服,可謂是賓主盡歡,佳人爭相侍奉。雲山霧海之中,如若策馬狂奔,恢弘氣勢不可描述。
……
皇城之中,首相呂夷簡同誌,也正泡在一桶熱水中,看著教坊司的兩個小生,在眼前演繹著,嶽文書齋出品,方仲永的滑稽戲本子。
嗯,這是一個全民注重生活享受,愛泡澡,愛吃好吃的,也愛勾心鬥角的年代。
木桶邊不遠處的矮桌上,一遝奏疏斜斜擺著。
禦史台、知諫院的那些年輕後生,真真是不知死活的,拚命彈劾於他呂夷簡。可他呂夷簡,是那麼容易被轟下來的人麼?
閻文應,不過是他呂夷簡,棄車保帥的一步棋罷了。
而如今,這些台諫官後生,越是想打著新政的名頭,彈劾他呂夷簡,越是眾口一詞,仁宗皇帝反而會越懷疑,這些人背後,受著統一的控製,已成朋黨,而不會輕易聽信。
想到這裏,聽著那咿咿呀呀的話本子滑稽戲,倒也不覺得多聒噪。
呂夷簡輕輕把頭向後靠過去,木桶後麵,早有一個豔娘,為他輕輕按摩著太陽穴。
他的唇邊微微上揚,又瞥一眼那些,被他精心篩選過,特別能體現出,在對他呂夷簡進行人身攻擊,特別像是,已然結黨的折子。
就是要讓仁宗皇帝,看到這個效果。看到這股反對呂夷簡的勢力,是多麼不可一世,難以節製。
呂夷簡相伴皇帝的時間,比這些人都長得多,對仁宗皇帝的了解,也完全不是這些年輕人可以比擬的。
身後的豔娘,一麵為他按摩推拿,一麵嬌滴滴道:“官人,這滑稽戲本子,好吵鬧啊,妾身喜歡聽曲兒。”
呂夷簡輕蔑的轉頭,長長看了一眼這位,他的第十八個春天——新納的第八位小妾,而後,摸一摸小妾那滑溜溜的手,笑道:
“婦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你以為我喜歡這些東西?你不喜歡,沒關係。但是官家喜歡,官家親自介紹給我的他的個人愛好,我不得做出,與官家同好的樣子來麼?”
說著,又回到了方才的架勢,用手指一指腦袋,讓那小妾繼續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