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道驚雷炸響,瞬間把人聲、雨聲、烈火燃燒的聲音全部壓了下去,柱子跪在地上,抱著那個楚天羽不知道名字的老礦工燒得焦糊的屍體淒厲的哭嚎著,但是雷聲也把他淒厲的哭嚎聲壓了下去,楚天羽耳中有的隻是雷聲,能看到的就是柱子抱著他師傅好像在無聲的哭嚎著。
七尺的漢子此時哭都跟個孩子一樣,他仰起頭怒視著漆黑的夜空,嘴裏不停的發出宛如受傷野獸般悲涼的嘯聲,雨更大了,似乎是老天爺也在為這場慘劇落下了淚水。
終於人聲、雨聲、烈火燃燒的聲音以及柱子淒涼的哀鳴聲再次出現在楚天羽的耳朵裏,楚天羽看著那具燒得焦黑連樣子都看不清楚的屍體感覺眼眶發酸,這個他不知道名字的老礦工在這一刻是值得尊敬的,他或許沒有什麼文化,或許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在剛剛的一刻他內心中綻放出人性中最美的光彩,他沒有跟其他人一樣叫著、罵著、喊著、哀求著讓楚天羽先救他,而是讓楚天羽先救治距離他不遠處的那個隻有二十歲的年輕礦工,他想要讓他活下去,因為老礦工知道他隻有二十歲,還是個孩子,人生還長,還有太多的風景等著他去看,他迫切的希望他能活下去。
楚天羽擦擦臉上的雨水用滿含敬意的目光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老礦工,捏緊了拳頭來到那名被碎石砸得血肉模糊的年輕礦工跟前,他的傷勢十分嚴重,身上到處都是猙獰可怖的傷口,此時已經是奄奄一息,但是楚天羽給他檢查一番就便知道他這傷勢看似嚴重,但其實還有救。
楚天羽抬起頭左右看了看,發現任佳佳正跟李吉祥抬著擔架往這邊跑,他立刻喊道:“任佳佳、胖子,過來這有重傷員,快。”
任佳佳跟李吉祥此時樣子很狼狽,身上的放水急救服上滿是血跡與黑漆漆的泥汙,雨實在是太大了,兩個人不的不不停的擦著臉,讓自己看清楚腳下的路,聽到楚天羽的喊聲兩個人趕緊跑了過來。
楚天羽幫著他們把年輕的礦工放在擔架上後急道:“立刻送他去手術,我估計他堅持不到去醫院,就在這手術,還有我們的血漿充足嗎?”
任佳佳臉色凝重的道:“來到的太匆忙,血站還沒把血漿送過來。”
楚天羽左右看看立刻道:“找消防隊的負責人,還有礦區的負責人,讓他們發動大家給傷者鮮血,快。”
這次是礦難,砸傷的礦工人數不斷的在增加,正因為是砸傷所以很多人都會大出血,想救他們命就得及時給他們補充血容量,但是血站還沒把大量的血漿送過來,所以現在為了盡可能的救人,也隻能在現場組織人鮮血了。
任佳佳跟李吉祥飛快的抬著年輕的礦工走了,而柱子還在抱著他師傅的屍體不停的痛哭著,楚天羽幾步走過去粗暴的把他拽起來大吼道:“你哭有什麼用?哭你師傅就能活過來了?”
麵對楚天羽突然的大喊大叫柱子愣住了,茫然而淒然的看著眼前這個衝自己大吼的年輕醫生。
楚天羽用力的搖晃著他的肩膀大聲道:“剛才你師傅的話你也聽見了,他想救更多的人你知道嗎?這是你師傅的遺願,你不想把幫他完成嗎?”
柱子聽到這突然咧開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哽咽道:“想,想,我想。”
楚天羽捏緊了拳頭道:“那就別特麼的哭了,把嘴閉上,跟我救人,快。”
說到這楚天羽轉身來到一個還有救的人跟前把他背到背上,然後指著旁邊一個人道:“你背著他,我們把他們送去醫療帳篷那,快。”
雖然醫院派來了不少人,但是這次受傷的人實在是太多,人手還是不夠,連擔架都不足,楚天羽也隻能用背的方式先把傷者送到帳篷那進行救治。
兩個人冒著大雨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醫療帳篷這跑,當到達這裏的時候發現這裏是人頭攢動,沒有受傷的礦工以及救援人員不停的把受傷的人送過來,帳篷明顯已經不夠用了,有些受傷的人隻能先放在地上,現在這裏一片哀鳴聲,到處都是受傷的人,皮肉燒焦的味道充斥了整個醫療營地,混雜著血腥氣令人作嘔。
楚天羽把人放下,正好看到向雲飛就在不遠處,楚天羽幾步跑過去道:“向主任我們需要大量的血漿,血站送過來沒有?”
向雲飛臉色很難看的道:“還沒有。”
楚天羽急道:“那現在隻能我們獻血了,向主任您趕緊去找煤礦的負責人,還有救援人員的隻會,讓他們組織人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