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連續數日我的情緒陰晴不定,禾飽受了我的折磨,因為稍有不順我便隻拿他撒氣。諸如吃飯時他往我碗裏夾菜,可以是因為一盤青菜裏他給我夾的不是菜心,都能被我扔到地上。每次事後我都懊惱,越自責想得越多。想到思維得盡頭,便淚流不止地質問自己為何此刻會有一個大肚子。最後,嶽麗和禾不管我怎麼掙紮,連拖帶架把我弄到了醫院婦科。因為掌勺阿姨吃飯時誇大其詞地跟他們講了產前抑鬱的各種作死的後果,把他倆嚇得擇日不如撞日,非要把我治一治。我又氣又覺得挺逗,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瘋人院裏出逃的病人。一番常規體檢後,嶽麗替我去檢驗科拿結果,禾陪我在醫院婦科走廊聊天,聊到興起我不禁哈哈大笑,問他怎麼抑鬱症不帶我去精神科。禾萬般無奈地抽著嘴角的肌肉陪笑,我知道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他早忍不住把我撕了。就在我笑得不能自持地捧腹直不起腰的時候,看見嶽麗從走廊另一頭揮著一張紙急匆匆地小跑本來。不好了不好了!嶽麗舉著檢查報告單對禾說。怎麼了?禾奪過報告單使勁看,看不出頭緒。我搶過來看,也沒看懂,看著驚慌的嶽麗,我下意識捂著肚子問嶽麗:醫生怎麼說?醫生說你有早產症狀,得馬上辦理入院手續,準備進產房。啊?我和禾異口同聲驚呼。要生了?!禾急問。好像是。嶽麗幹咽了一下喉嚨,茫然地說。我要生了?!我抓住嶽麗一條手臂搖晃。三人在走廊裏像熱鍋上的螞蟻,緊張地攪成一團亂麻。身份證給我,快!禾率先清醒過來,問我。在這。嶽麗從她的腰包一大堆病曆裏翻出我的身份證遞給禾。禾吩咐嶽麗陪我到護士站找護士帶路,撒腿就跑向電梯。別緊張別緊張,跟我來。嶽麗攙著已經六神無主的我,走到護士站找護士帶我們去住院部。好像是因為聽說了自己即將要生崽,我竟然開始覺得腹部有痛感。抽了一下,走幾步路又抽一下。我心裏默默數著抽痛的頻率,越來越頻繁。雖然已經心理準備了好幾個月,突然的提前卻讓我慌了陣腳。任嶽麗把我扶進電梯,不知道她把我拖去了哪層,又出了電梯,抬頭看見“住院部”三個大字的導示牌。快到了快到了。嶽麗一路重複說著這句話,可繞一大圈,經過許多科住院部,就是沒到婦產科住院部。嶽麗,我痛。我哭喪著臉說。知道知道,快到了快到了。嶽麗還是那句話。前麵帶路的護士走得太快,拐了個彎我倆竟然跟丟了!跟丟了……失措的嶽麗攙著焦慮無力的我一邊找那個帶路護士,一邊找婦產科住院部。這裏這裏。嶽麗把我帶進一個房間門,抬頭一看:肛腸科。哎呀不是。嶽麗急得額頭開始冒汗,把我又扶出房間門口。就在我在房門轉身離開的刹那,眼前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嶽麗等等。我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