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2008.9.15七城
郜愆抬起頭，太陽快要落山了，可還是那麼炎熱。郜愆拉完最後一車水泥，籲了口氣，找到工頭。
“這是你上個月的錢。”
郜愆接過幾張一百的鈔票，捏在手上；“就這麼多？”
“有那麼多就不錯了！小夥子相貌堂堂的，你要當年好好念書現在也不會這樣子啊！”工頭說話的語氣難聽又刻薄。郜愆捏緊了錢，咬咬牙沒有說什麼，轉身離開了。郜愆將錢塞進褲帶，在附近的石階的樹蔭下坐下，用手臂拭去臉上的汗水。
一群放學的男孩女孩張揚地說笑著。
“那個女孩子出名了吧，就是一頭犀利的短發，但還是很好看。剛來咱們一中阿玲就說看她不順眼的那個嘛，叫什麼名字？”
“那個高一的？嗬嗬，不會看上她了吧！”
“‘華梨’麼？那個小女孩脾氣挺古怪的。”
“是挺不錯的，我隻是說長相。”
“我也看她特不爽，哥，你不要喜歡她了，脾氣超恐怖。”
“她隻是小女孩，別那麼跟她過不去，不用理她。”
“隻是一副清高相，嗬。”
五六個人從郜愆身邊走過去，兩個女孩子不禁偷偷瞟了他兩眼。郜愆擺弄著頭上的帽子，一直低著頭。他沒有覺得很憤怒，隻是很累很傷心，很想馬上見到華梨。
一瓶礦泉水出現在麵前，郜愆抬起頭，是蘇明。郜愆接過水二話不說便擰開瓶蓋喝起水來。蘇明也坐下來，“就知道你在這休息。”郜愆大口大口地將水灌進去，蘇明看著他，心疼地想哭，“你那麼渴不知道自己買點水啊。”郜愆低下頭，將水拿在手中，眯了眯眼，抬起頭說：“我覺得，我真是個俗人。”蘇明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便沒有接話，隻是仍舊看著他。“你說，是在懲罰我麼？為什麼一直不停止呢？”郜愆又低下頭，咬咬牙，控製著情緒。
“為什麼不肯聽我說以前的事呢。其實……”
郜愆笑著搖搖頭說：“以前？我連現在都那麼難以前進，還會顧從前嗎？”
蘇明看著前方，“是因為華梨嗎？”
郜愆沉默著。
“你們也需要好好談談。”
“談什麼？她變得太快，我難以適應。那天晚上她剪了她自己的頭發，從那以後她一直喊我名字，而不是‘爸爸’。”
“她本來就不是你的女兒。這件事總要解決吧。”
郜愆喝光瓶中的水，站起身：“走吧。小梨應該快到家了。”
“哎。”蘇明拍拍郜愆，“對了，我馬上要回樂城了。”
“嗯。怎麼？工作在那邊？”
“是啊！不過暫時還沒完全定下來。這些日子恐怕不能天天見麵了，可能出外景的時候還會來七城。”
“嗯。回去了不要跟我爸媽說見到了我。”
“……嗯。我走以後我現在住的地方會空著，那裏比你們那小巷好多了，要不我對房東說下讓她留下那房子，你和小梨搬進去？”
郜愆想了想，說：“不必了。現在住那裏還行。”
“哦……有事聯係我，我回去了。”
“知道了。謝謝來看我，還有水。”
蘇明在夕陽下笑得很幹淨：“客氣什麼。”
郜愆走在小巷子裏，抬起頭，華梨正背著書包在開門。
“回來了。”郜愆說。
華梨掃了他一眼，輕哼一聲：“穿著背心在街上招搖到現在比我還晚回來？”
“你怎麼說話的！”郜愆有些生氣地說。
華梨無所謂地笑著打開門進去，郜愆聽見華梨抱怨著“餓死了！還不燒飯吃呢！”他知道她是故意的，突然平靜了下來，沒有說什麼，沒有看她，走進房子輕輕關上門，直接走進了廚房。華梨一直瞪著眼睛看著他，可是他沒有看到她生氣的樣子。她想和他大吵一架，可是他卻給了他沉默。華梨將書包砸到沙發上，走到房間裏倒在床上。
吃飯的時候，郜愆說：“怎麼不聽你講學校的事呢？”
“你想知道什麼？”華梨突然來了興致緊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