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您回來了?”一個小丫鬟看著一位麵若冰霜的女子進入後院,馬上起身迎了上去。
“公子這幾天過來了嗎?”那位女子說。
“沒有,想是朝堂事務繁忙……”小丫鬟突然想起了什麼,馬上閉口不提,又忙說:“怪我多嘴,月姑娘……”
“這次不罰你,下次若讓我再聽到你提到朝堂二字,定要罰你!”那位月姑娘這樣說。
“是!”
“下去吧。”
林若月轉過身,坐在北鬥閣的院內稍作歇息,她剛剛辦完事情回來,本打算早上便回北鬥閣,沒想到半路遇到鍾離行,鍾離行說太子又有新任務派來,要林月獨自查辦,並且不能透露給公子。
她當時答應下來,沒想到任務內容是簡單的尋人,她心下雖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
不過啊,連公子也已經不能告訴了嗎?
她不免想起當初太子殿下和公子把酒言歡的場景,皆像是昨日的景象,在眼前如煙般而過,她一個女兒家,沒有公子那般堅韌的心智,做不到視萬物如過往煙雲,隻覺得物是人非隻讓人徒然嗟歎罷了,哪裏來什麼雲淡風輕。
可是,既然公子你啊,已經看淡世俗,為何還要如此執著,如此努力地活著。
如果不是公子,自己也怕是那芸芸眾生的一人吧。嫁與平民,操持生子,勞作一生,老了怡享天年,看子孫滿堂,雖然平平淡淡但是會感到由衷的幸福。
可是,公子偏偏出現了,是他讓自己看到了更遠的風景,讓她知道世界上還有公子那樣不然凡塵的人,讓她知道自己可以低到塵埃。
對,跟了公子就不要有其他想法,先把這事告訴公子再說吧。
想到這裏,林若月隻想立馬到公子麵前,剛準備起身,便聽見剛剛的小丫鬟從院門外跑過來的聲音,待跑至跟前,氣喘籲籲地說:“月姑娘,公子過來了。”
林若月總是冷冰冰的臉上,突然顯現了一絲笑意,雖然那絲笑意也隻是淡淡的,隻是在眼中開出了一朵曇花而已。
這時從丫鬟後麵走來一人,林若月跟在公子身邊已經三年,可每次見到依舊會忍不住低頭不敢視,這是她一生遇到的最美好的一人了。
“公子。”
“嗯,月兒你來了。”
林若月隻要聽到“月兒”兩個字,便覺得疲憊一掃而空。有一次為了完成任務,她腳上受了傷,不能擺脫十幾個黑衣人的追捕,逃至郊外,本準備以命相搏,卻看到公子和鍾離行感到她麵前,公子平時一身儒雅,但武功高強,她隻看見白衣飛揚,她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突然感動地落淚。
處理完黑衣人後,公子查看她的腿上,她的腿上被利箭刺穿,已是難以忍受的痛楚,但那時她剛剛遇見公子,隻想報答公子的相遇之恩,便艱難逃亡,忘記了傷痛。
公子當時在月光下看了她血流不止的腿傷,什麼也沒說,溫文爾雅的臉上出現疼惜之色,他歎了一口氣,然後扯下自己的衣襟,給她做了簡單的包紮,她終於忍不住痛呲了呲牙,公子說:“女孩子不能這樣對自己,”他又停頓了一下,接著用蒼涼的聲音說:“都怪我,把你……”
“公子別說這樣的話!”她激動的說,然後一腔感動不知如何言說,又開始流眼淚了。
“公子最怕別人流眼淚,來,疼的話咬我一口。”一旁的鍾離行把手臂放在林若月跟前,假裝不作意地說。
林若月抓住他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哇啊啊!你真咬啊……”
林若月想到這裏突然想笑,鍾離行啊鍾離行,這麼大了還沒個正形。
“月兒好像很開心?”
林若月抬起頭看了公子一眼,隻見眼前人身穿月白色的便衣,頭發挽在頭上用一隻玉簪裝飾著,麵若月曦,舉止投足間無意散發著清貴的氣息。
“沒有沒有……”林若月在心裏又嘲笑了自己的笨嘴笨舌,然後說:“公子你坐吧。”
他其實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女孩子看見自己都會不由自主地結結巴巴,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就順其自然地把她們的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理解為了女孩子的通病,就是說,他們看見男子都會這樣,畢竟女孩子臉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