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徐師兄分別之後,星辰賊頭賊腦地趕回了臥房脫鞋上床假寐起來,心裏得意地想著:“嘻嘻,果然沒被發現吧!嘿嘿~”
須臾之間,一陣淡雅幽香撲鼻而來。“糟了,月夜回來了!~”星辰立馬便閉上雙眼,裝睡不動。
隻見一名身著金絲雲錦祥雲紋繡飾樣錦袍,前額大半銀發皆高高束於一羊脂白玉鏤雕玉冠之中的白袍男子清逸地行至了星辰的床邊緩緩坐下。
他溫潤如水的雙瞳柔情地凝望著假寐的女童,伸出白瓷般修長的青蔥玉指輕柔地摩挲著她細致粉嫩的臉頰上。倏然,他俯身低下頭,花瓣般的雙唇輕輕地親吻於女童的鼻尖上,“mua~mua~mua~”接連親吻了好幾下,“咯咯咯~”假寐的星辰終究是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不老實的小家夥,是不是偷跑下山玩耍了?”月夜微微蹙眉地問道。
星辰心中頓時警鈴大響,深知必定會被識破,索性說起大實話:“嘻嘻~爹爹真是神算子~什麼都逃不過您的法眼呢!~孩兒真真佩服的五體投地呢!~”
“傻丫頭,溜須拍馬倒屬你最在行~還有我已經和你說過多次了,不許稱我為爹爹,我不是你的爹爹,知道嗎?”月夜忽而神情冷肅地說道。
“你騙人!山下的師兄們都知道我是你的女兒!……我不信!”小小的女童猛地坐起身,揚起下顎倔強地說道。
月夜無奈地搖了搖頭,雙眸中蘊滿了難以言語的痛楚,有些失控地啞聲道:“星辰,世間緋聞多如牛毛。但,流言蜚語止於智者,你懂嗎?你可以把我看作義兄,叔叔,甚至是師傅,但唯獨不能是爹爹!你知道嗎!?”
星辰滿麵狐疑地審視著月夜此時此刻的神情,那隱隱發怒的麵容,一剪秋水般的迷離雙瞳裏盛滿了無人知曉的悲楚傷痛。凝視幾許,她忽地感到有些窒息,心髒微微地發顫,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澀忽而便從心中翻江倒海的襲來,腦中瞬時便有些天旋地轉,仿若即刻就要暈厥過去了一般。
她緊蹙著眉頭,痛苦難忍地抬起右手緊緊地按壓在左胸心口的位置,微張小嘴,無力地喘息著道:“月夜,我好難受……我的心髒好難受……好痛……”細密的汗珠倏然便布滿了星辰的額角與脖頸。
月夜見狀,立時神色焦急擔憂地抱起星辰坐於自己身前,伸出左掌貼合著她的後背心口位置,閉目施功,刹那間,一團團發白的霧氣便從他的掌中蒸騰而出。
不消片刻,星辰那緊蹙的雙眉便漸漸舒展開來,呼吸也變得平穩下來,就連額前的冷汗也頃刻消失不見。
不多一會兒,月夜便停止了運功,將星辰小心翼翼地橫抱在自己的懷中。他溫柔地抬起大掌將她額前散落的幾縷發絲挽於耳後,微微頜首,懊惱不已地將臉頰緊貼於她的小臉上,輕柔地磨蹭著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朝你發脾氣……今後,你樂意叫我什麼便是什麼,我什麼都聽你的好嗎?……”
星辰迷惘無措地望向月夜,眸子裏充滿了不敢置信,心中暗暗想道:“為什麼,我竟會覺得有些心痛?我的心髒到底怎麼了?如果他不是這具身體的爹爹,那他又是什麼人呢?”她久久地凝望著那如潑墨畫中走出來的謫仙般的清越出塵的男子,呼吸不禁有些發顫,臉頰也莫名的有些發燙,她隻覺心中忽而不經意地開出了一朵花,三十年來從未體會過的不明情愫瞬時便侵襲了她身體內的每一處。
忽地,她嫣然一笑,笑靨如花。那明媚的笑容仿佛即時便刻印進了他的心中,周圍一片寂靜,時間仿若就此靜止,而他隻願從此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