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四刻,月風偉逸仍就橫抱著星辰朝著西南方向徐步前行著。
已是深夜時分,幽林中狂風呼嘯,冷風陣陣,一片片落葉不斷地隨著狂風而飄落,半空中還回蕩著陰森可怖的野獸嘶吼聲,躺於月風偉逸懷中的星辰不禁打了個寒顫,她不由得朝著他的胸口靠得更緊了些。
此時的星辰安靜的就像是一隻貓,她一動不動的蜷縮在月風偉逸的懷中,哪怕此刻月風偉逸突然將她拋向半空中,她也不會有任何的抗拒。
一模一樣的麵孔和身形,甚至連嗓音都如此相似,曾經陪伴著自己度過整整十年青蔥歲月的颶風教官,不知為何她此時竟十分的想念他,致使今夜的她不需要任何緣由便無條件的信任著月風偉逸。
是你來看我了嗎?颶風教官……
月風偉逸凝望著懷中異常安靜乖巧的星辰,一時間心中竟莫名的感到有些膽怯,膽怯到不知該如何開口說點什麼玩笑話來活躍一下四周這寂靜而可怖的氛圍。少時,他忽而又覺得,若是時間能夠永遠的停留在這一刻,貌似也很不錯……
隻可惜,命運之神從來就不曾眷顧過他,隻會像個不明事理的頑童一般偷偷地躲在一旁,伺機將他捉弄一番……然後,再次消失不見……
星辰與月風偉逸二人默契的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隻願彼此能夠安靜的享受著此刻不需要言語的美好……
醜時,月風偉逸橫抱著星辰來到了深林中的一棵老樹前,隻見樹後栓著一隻垂著腦袋靠著樹幹打著瞌睡的棗紅色汗血寶馬,一陣冷風拂過,汗血寶馬仿佛忽而聞嗅到了主人的氣味,馬尾不住的搖擺著,並主動上前磨蹭著月風偉逸的雙手。
月風偉逸見狀頗為憐愛的用手背蹭了蹭駿馬的腦袋柔聲道:“赤紅~乖~”隨即便將懷中的星辰輕柔的放了下來,他平靜地望向她輕聲開口問道:“會騎馬嗎?”
星辰聞言略感汗顏地道:“不會……”
月風偉逸無奈地擺了擺手道:“無妨,我會就好~”說罷,他便向著樹後走去,熟練的解開了纏係著樹幹的繩索。他雋逸優雅的牽引著駿馬向著小路走去,回首呼喚立在原地發愣的星辰:“快點跟上啊!~怎麼又愣神了?”
星辰聞聲立時便邁開步伐緊隨在月風偉逸的身後,二人牽引著馬匹沿著小路行了約莫有一刻鍾,一條平坦的驛道便出現在了二人眼前。星辰不禁訝異的感歎道:“月風偉逸,沒看出來,你還挺厲害的嘛!~”
“哈哈~我可不能和你這位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相提並論啊~”月風偉逸麵上掛著邪肆不羈的笑容望向星辰打趣道。“好了,已經很晚了,我們得快些上馬趕路了!~”說罷,他便帥氣的翻身躍上了馬背,瞥了瞥仍站在馬下略顯尷尬的星辰,他忽而微俯下身子伸出左臂攬住星辰纖細的腰肢用力猛地一帶,星辰便穩穩的坐在了他身前。
“你首次騎馬這樣長時間端坐於前腰肢會很累的,你可以放鬆下腰身借力倚靠在我的懷中,這樣會舒服很多……”月風偉逸望向身前清瘦的女子極為體貼地說道。
星辰聞言便乖乖的倚靠在他的懷中,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月風偉逸瞧著她那有些滑稽的模樣,唇角不禁斜斜上揚露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下一瞬,他忽而緊握住韁繩,雙腿一下一下地夾著馬肚,“駕!~駕!~”赤血立時便撒開蹄子載著二人朝著前方奔騰而去……
月風偉逸感受著身前那嬌軟的身子,輕輕地低嗅著由她身子散發出的獨特芳香。此時此刻,他的心境異常平和寧靜,仿若從他出生至今的二十年來都未曾體會到這種感覺。自他懂事起的那一刻,他便生活在家人的仇恨與怨憤裏,(現已故)曾皇祖母滿腔的仇恨,母親深深的怨念…隨著父親離奇的病逝之後,母親那日益劇增歇斯底裏的強烈憤恨,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她的敵人,甚至連她唯一的親生兒子也一起怨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