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才信這個。”
初空好笑地說,但還是收下了她的謝意。
然而才過一天,花葉就出現了輕微的蜷曲,野外采摘的鏡緣花並不難伺候,這朵被花道師用生命供養的卻顯得相當嬌貴,花音心裏那個急啊,當時初空送她的綺羅花都保存了十日呢,這花眼看著就要枯了,她在「Meet’U」上搜索了半天也沒找到靠譜的伺候方法,初空於是提議做成標本算了,小姑娘又糾結著不忍心。
終於在一天後,她找到了希望。
“守衛小哥說,可以種到迷雨之庭去!”小姑娘開心地跑去找初空,“他們說迷雨之庭埋著第一任花道師的遺骨,種在那裏的鮮花永遠都不會枯萎。”
“洛蘭啊。”初空倒是想起了一些久遠的往事,“我記得是叫這個名字。”
“第一任花道師嗎?”
“嗯。”
洛蘭(Lorrane)是一個出生在夏因的少年,和所有夏因的少年一樣,他愛詩歌,愛表演,愛紅酒,也愛花。
洛蘭最鍾情的花是赤枝玫瑰,在夏因屬於難以養活的寒帶品種,為了維持玫瑰的生命,他將自身的一部分獻給了它們,而意外獲得的回報,是花朵們也將自身的一部分獻給了他。
那時候天際還沒有花道師這個職業,洛蘭與花同生共體,卻不願人們稱之為魔術師的戲法,他覺得那是對生命的褻瀆,於是少年離開故鄉,一路北上,最終來到了赤枝玫瑰的發源地——幽暗城。
在大片大片的赤枝花海裏,洛蘭將自己的所有都獻給了花,花也將所有的生命都回贈給了洛蘭。
若按後人的等級分階,洛蘭應是第一個優曇華境界的花道師。
與當時無數為了至純暗元素而狂熱的暗法師們一起,洛蘭跟隨幽暗城的車隊去到了無間深淵追求更深層次的力量,在那裏,他遇到了一個同命相憐的人。
這個人就是該隱(),當時是風雨城裏的六階元素法師,一個頗有名氣的天才少年,但他真正熱愛的並非地水火風,而是被認為是邪惡力量的暗元素,如洛蘭不被夏因人所理解的那樣,該隱因為鑽研暗元素而慘遭法師協會的驅逐,更是被他父母趕出了家門斷絕了關係,但是年少心性擺在那裏,該隱一點都不難過,他堅持研究暗係法術的構造,為此西行萬裏,混進了幽暗城去無間深淵的開荒隊裏。
兩個惺惺相惜的少年很容易就成了朋友,在無間深淵的深處,又幾次救過彼此的性命,回到地麵之後,該隱為從未讀過書的洛蘭寫出了一整套花海公式,讓花道師有了最早的理論體係。作為回報,洛蘭也用花海轉換的原理啟發了該隱,創造出了暗夜霜凍配合無間霜爆的組合連招,那是兩人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洛蘭短短一生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大概就是他勸該隱回到風雨城回到父母身邊,內心善良的夏因少年,始終相信這個世界是溫柔的,該隱和他的父母,都應該被彼此溫柔相待。
該隱並不情願,於是洛蘭陪他一起回家。
結果那一年,正好二戰爆發,戰爭一打響,幽暗城就公開宣布與豐神郡聯軍、為西北聯盟而戰。
風雨城作為東方戰線的代表,元素師們恨不得把暗法師這群“邪惡的叛徒”千刀萬剮,兩座城市勢同水火,炮火延綿幾萬裏,曆經艱險穿越戰場回家的兩個少年,準備的滿腔肺腑之言撞在了槍口上。
洛蘭與赤枝玫瑰根生同源的關係讓他被釘在了幽暗城間諜的恥辱柱上,該隱整個家族包括他的父母,都認為洛蘭是一個邪惡的怪物,特別是在見識到了一個花道師用花海進行治療、防禦、輸出、控場的能力之後,也徹底認為該隱是迷途不知返,是沒救了。
該隱要和洛蘭連夜逃走,他父母卻為了在剛換屆的政權裏取得更穩固的地位,將兩個“間諜”出賣給了法師協會高層,兩個少年還沒走到城門口,就被五花大綁逮捕了。
於是該隱也和洛蘭一起被送上了刑場,兩人的死刑判決書,由當時剛剛上任的風雨城主陸淵親自簽發。
在被押往刑場的路上,洛蘭為了救出該隱,散盡了用生命哺育的赤枝花海,隻留下一副遺骨。
該隱帶著洛蘭的遺骨逃出了風雨城,一路西奔,最後投靠了幽暗城的軍隊。
反正他們認為他是叛徒,那他索性坐實了叛徒的名聲。
在二戰戰場上,該隱為幽暗城而戰,為洛蘭而戰,也為自己而戰。
暗夜霜凍與無間霜爆的組合殺招,讓他迅速從一個士兵晉升到了先鋒將軍,他在戰場上一人擊敗霧月穀一萬個奧義拳師,凶名一時無匹,二戰的戰線一路往東推進,在東方戰線的家門口,該隱率領軍隊打破風雨城的防線,將西北聯盟的高達戰艦送進城去,他親眼見證了陸淵在城樓上被炸成碎塊,又親手殺死了前來捉拿自己歸案的父親和母親,從此被冠上了「弑親者」的稱號。(注:該隱,,在聖經中就代表著弑親之惡)
二戰結束後,該隱回到幽暗城,投入了第二任幽暗城主離奇死亡後的無政府內戰漩渦中,憑著累累軍功、赫赫惡名、以及無可阻擋的實力,該隱最終力壓群雄,當上了幽暗城第三任城主,他將洛蘭的半副遺骨葬在夏因,半副葬在幽暗城,又於夏因和幽暗城兩地成立了花道師公會,給摯友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