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空連鬥篷都沒穿,法冠也沒戴,隻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黑色綢服,全身行頭加起來可能還沒朱庇特袖子上的一顆紐扣值錢,但他修長挺拔的身材硬生生站在那裏,渾身的氣息冰冷至極平靜至極,他不動手也不多話,他就揚著下巴持杖而立,一身的深淵黑,竟讓朱庇特綴滿珠寶的長老冠冕都黯然失色。
朱庇特握著法杖的手緊了緊,他聽到尼普頓在跟福波斯小聲說:“這個煞星來幹嘛……”
朱庇特回頭瞪了他倆一眼,然後看到了一抹火紅色正要踩傳送門溜走的身影,朱庇特瞬間就明白了什麼,他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凜然的表情:“瀚海領主硬闖我決議廳,不知所為何事?”
初空卻直接舉起萬華領悟,一道銀光飛過決議廳高高的天花板,直接落在正要跑路的伏爾甘腳下,轟的一聲,剛剛形成的傳送門就被炸得粉碎,而直到這時眾人頭頂懸掛的決議金鍾才發出被法術波動激起的一陣清鳴——初空出手實在太快,快到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初空還是揚著下巴的驕傲姿勢:“有些話要說清楚。”
朱庇特不得不把伏爾甘叫了過來。
跑路失敗的伏爾甘索性壯起了膽,一邊叫罵一邊大步走過來:“老大,是我眼瞎了還是你他媽眼瞎了!包庇嫌犯的狂徒就在這裏!你跟他廢話個屁啊!趕緊!拿下他!”
朱庇特神情冷酷,但他並沒有下達什麼命令,普路托甚至收起了亡靈頌唱者直接把雙手兜在袖子裏,嘿嘿一笑開啟了看戲模式。
於是伏爾甘把雨見也一並拉了過來。
雨見欠了欠身,然後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用一種無比刻板的語氣說:“維護《和平新約》天際子民人人有責,一切不安定因素都必須被清除,一切犯罪嫌疑份子都必須配合調查,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和平新約》麵前人人平等……”
然後他被初空打斷了。
初空一字一句地說:“我十二夜海,永、不、與、死、靈、法、師、為、伍。”
那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任何人質疑的決心,這讓朱庇特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他們聯盟最擔心的就是十二夜海那群麵具邪教和死靈法師搞在一起形成大患,畢竟過去這麼多年聯盟一直都把執意獨立的瀚海故土視為掌中刺眼中釘,對初空這位瀚海領主更是百般排擠詆毀用盡,而死靈法師在二戰中落了個被他們當成老鼠一樣人人喊打的下場,如果那個死靈少主真的沒死,此番卷土重來必定攜著殺父之仇滔天之恨,要是能得到那麼一兩個強大勢力的支持,也許為弗蘭迪亞複仇還真有希望。
十二夜海和江湖林,無疑是弗蘭迪亞餘部的最佳選擇。
而且初空在三百年前就被葛雷格定義為“反動分子”,本身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狂徒。
結果這大半夜的,這狂徒一路勢如破竹打上決議廳,竟然是為了主動……示好?
還是……他有更大的陰謀?
朱庇特有些頭疼,至少他現在已經無法追究這家夥毀壞那麼多建築嚇壞那麼多官員一路上觸犯了多少條法律了,他扶了扶頭上的長老冠冕,正色道:“瀚海領主能有此覺悟,聯盟自然是……十分榮幸。”
“別聽他一派胡言!”伏爾甘伸長了脖子大叫,“老大,嫌犯就是他的學生!我跟雨見布了半年的局才找齊證據抓到人,眼看就要審出全部東西了被他攪黃了!他們全部是一夥的!十二夜海!花辭樹!弗蘭迪亞餘部!紅漪宮餘部!速度趕緊下令把他們全部一網打盡!媽的下水道有路你不走,還敢自己送上門來!”
麵具後冷冷的聲音響起:“我再說一遍,我與我的人,永不與死靈法師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