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是個多麵體。
這是我自高二以來對她這些年的性格總結。那時候,她每天被她的媽媽打扮得像個小公主一般昂首挺胸地從我們二樓經過上三樓教室去上課。
關鍵是她還擁有令老師和家長極度喜愛的乖巧性格,以及多少能夠拿出手的好成績。
所以,長著一張娃娃臉甜甜微笑的她在當時高二年級所有荷爾蒙旺盛的小男生心目中,是一個公主般的存在。
喜歡她的男生一個又一個。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我,葉駱。
她常常在課後跑來我們班級後門踮腳張望,目光穿越一個又一個人,定格在王一銘身上。然後,看著他轉頭去摸李嫣然的發,便會悻悻然地離去。
我不止一次地看過她澄澈的眼眸一點一點暗下去的模樣。於是,我比誰都要清楚,她的心,在誰身上。
其實那時候的她,根本不像老師看見的那麼乖巧,私下裏和男生鬧在一起的時候,她用口哨哼歌,兩條腿合在一起一晃一晃的,非常沒有形象。
她很少和女生一起玩,據她自己解釋是因為女生心裏都很敏感,她招架不了。
我默默關注她兩年,一直到她高考失利,回學校補習,我毅然撕掉手裏的錄取通知書,踏進了那個有她在的補習班教室,在她身後的位置坐了下來。
那是我那麼多年的生命裏,做過的自認為最有勇氣的事情。
她回眸一笑,爛若朝陽,“你好葉駱,一銘哥哥有提起過你的。”
那一聲“葉駱”,讓我甘願為之沉淪N個十年。
我笑,“你好。我也常常聽他說起你。”然後她便自來熟地拉近我問,“真的嗎?那他都說過我什麼?”
……
從那時開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以我小學滿分數學的成績來看,沒錯的,她喜歡王一銘,六年。
她把她少女時期最珍貴的那六年的光陰,都用在了對王一銘源源不斷地付出之上,那六年,她的心裏,沒有裝下過任何一個別人。
誰輸給王一銘,都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終於有一天,她打電話跟我說,“駱駝,我想好了,我要忘掉他。”
那一夜,我徹夜難眠,心潮洶湧。
可是第二天,她便被杜旻牽在手裏,堂而皇之地走遍了Y城的大街小巷,甜蜜得刺眼。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林若的人生,即便沒有王一銘,也會有另一個替代的人,她身邊那個位置,永遠不可能站著那個被她稱作“駱駝”的人。
傻乎乎的小女生,自以為自己精明獨立,其實不過隻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竟然笨拙地安慰低落的我說,“其實駱駝,我一直都知道你暗戀李嫣然,沒事的,總有一天她能看見你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