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卓在茶屋反複研究郭子燁留下的最後信息,隻聽“砰砰”兩聲,妞妞前去開門,隻見張凝半背著周燦燦在門外。
“怎麼回事?”妞妞問。
“先進去再說。”妞妞幫著張凝將周燦燦一起抬進屋子內,剛要轉身關門,就見楚墨抱著兩截斷裂的手臂倚在門口喘著粗氣,上半身的小西服浸了大片血跡。
妞妞立即捂住要尖叫的嘴,道“你這是?”
“這不是我的血,你先讓我進去再說!”
楚墨進到客廳後,張凝和龍卓亦是一驚,龍卓更是翻身直接跳過書桌來到楚墨的麵前,看著那一片殷紅的血跡,問道:“你這是去跟誰打了?”
楚墨喝了口妞妞倒好的水,咳了兩聲,道:“別擔心,我並沒有什麼事。這兩條手臂是那個一直協助凶手犯案的冤魂的!”
“冤魂?”龍卓的腦袋內部更加快速運轉。
“是的,他是枉死城的冤魂,凶手利用天恩的弊端害了這冤魂,並且讓這冤魂為自己犯案所用!”楚墨將兩條手臂往地毯上一丟,斷裂處的血立即染紅了地毯的一角。
龍卓看著楚墨嘴角也流出兩滴殷紅,用拇指輕輕抹去,弄得楚墨尷尬了一下,眼看著窗戶,支支吾吾道:“這……這也是他的血!不是我的!”
龍卓隻是輕輕一笑,“我知道啊。”
楚墨不敢將視線拽回來,因為隻要一拽回來,就會與龍卓的視線相碰,他那樣會沒有平時的氣魄與風範!
於是立即轉移話題,道:“我在這兩條手臂上看到了手主人的回憶,凶手應該是個有著孩童聲音的上仙,所以我現在要回天界一趟!”
龍卓點點頭,“兵分兩路,確實可以減少時間,我要研究研究枉死城的這個冤魂,說不定我也會去鬼界一趟,要知道在鬼界找一個沒了雙手的冤魂,其實也不難。”
楚墨讚許地看著龍卓,這樣確實是個好辦法,倘若龍卓剛才要求一起去天界,楚墨反而覺得龍卓不能成大氣,有點小孩子脾氣。
楚墨隨後化作一道亮光,順腳消失在屋子裏。而久久沒說話張凝卻突然開口,“少主,你真的覺得楚墨沒事嗎?看他……臉色不好。”
龍卓自顧自地回到書桌後麵的椅子上,視線一直盯著地毯上血染的兩條手臂,好似沒有認真聽張凝說話。
“少主!”\t
“我知道!”隨著張凝拔高了音,龍卓也將聲音上升了兩度,“我剛才在用手抹去他嘴角的血跡時,就說過了‘我知道啊’!但是現在事情緊急,有些小感情不必滋生,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她說出這句話時,妞妞和張凝都愣了。
隨後龍卓歎了口氣,又降了語調,“我與楚墨認識很久了,他的能力我清楚,受點小傷沒什麼事的!現在時間很晚,你們若是累了,便可回房睡覺,若是還不累,就繼續工作。”
張凝和妞妞對望一眼,兩人選擇沉默地……工作。
然而,與此同時,一個盤曲著兩條青龍的古樓頂層之內,斷臂的少年踉蹌地,一步一個血印地走到中間,一臉恐懼慌張地表情,“噗通”一聲,跪在地板上。
古樓的地板老舊,卻很結實很幹淨,上麵一點灰塵都沒有。
頂層之內的格局也很詭異,最裏麵靠著牆的地方有一個水晶棺,四周擋板蓋住水晶棺的四壁,裏麵沒有什麼該有的死屍,而是一波碧水,水上麵飄著一條可以完全蓋住水底的黑布,所以無論從上麵還是從四周都看不清水晶棺裏麵到底是什麼。
看上去,其實更像一個圈養著什麼的大魚缸。
靠著水晶棺的兩邊是兩個黑色繡著青龍圖樣的畫,青龍張牙舞爪,目眥盡裂,著實嚇人,但兩條青龍的尾巴都衝著水晶棺,頭卻向外麵撇,有一種守護水晶棺裏東西的感覺。
頂層右邊是連接著底下那層的木質樓梯,除此之外,隻有最左邊放著一把紅木雕花的椅子。
那把椅子上現在坐著個孩童,銀白的發,灰色的眸,赤著的雙腳上各綁著兩個鈴鐺。
他輕輕晃動雙腳,鈴鐺一響,跪在中間的少年忽然一手捂著嘴巴,竟然試著說了幾個音節。
他的舌頭在一瞬間就長上了!
斷臂少年低著頭,慌張地道:“上……上仙……”
孩童神態平靜,他驀地跳下,來到斷臂少年跪在的中間,期間看到那一個個血印,都是立著腳尖,很小心地躲避。
語調更是聽不出什麼感情,道:“你把地板弄髒了。”
“我……隻要上仙恢複我的雙手……我馬上就給您擦幹淨!”
“不需要的。這樣挺好,一會兒還會有大片的血跡出現,現在擦幹淨豈不是多此一舉?”
孩童灰亮的眸子轉轉,帶出一些激靈的感覺。孩童現在的麵容雖然多偏可愛,但可以想象,他若成長起來,定是個美男子。
“上仙……小的不懂什麼意思。”
斷臂少年已經全身顫抖,他越抖,缺口處就會甩出更多血,有一滴甩到孩童潔白圓潤的腳踝上,他一直低頭,沒有發現孩童那彎彎柳葉眉皺了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