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負責接待客商的鐵匠學徒,遠遠見到康龍和魯興,一路小跑的來到二人跟前,諂媚的道:“是康爺和魯爺嗎?府上的管事剛剛吩咐下來,說道您二位爺要來咱鐵鋪安排任務,王掌櫃安排小的來迎接二位爺。您請,王掌櫃已經在二樓的會客間等候二位爺了。”
康龍一愣,卻見魯興麵上一臉自然,想必曾來過這鐵鋪,對這王掌櫃有點了解。
兩人下了馬,那機靈的小學徒牽了兩人馬匹,栓到門前的栓馬樁上,引著康龍兩人步入一樓大堂。
魯興趁機小聲對康龍說道:“康兄,王掌櫃是大少爺的嶽丈,由於王夫人過世的早,又無子嗣留下,大少爺念著夫人的好,可憐王掌櫃孤苦無依,這才安排他來打理鐵鋪生意。其實王掌櫃原是南城有名的鐵匠,綽號王十錘,年輕時,打的一手好鐵器,據說無論任何物件,已到了他老人家手裏,隻需十錘便能成形。”
那小學徒想來也十分敬慕王掌櫃的手藝,聽了魯興的話,一翹大拇指道:“魯爺果然好見識。咱們鐵鋪的王掌櫃,那可是整個南城首屈一指的鐵匠大師傅,不是小的誇口,老掌櫃別看年近六十,無論是力氣還是手藝,那都是無人可比!”
康龍正要說話,卻聽大堂之中響起一陣豪爽的笑聲,“小兔崽子,又在背後編排我老漢嗎!”
那小學徒笑嘻嘻一溜小跑的來到一個老者麵前,道:“老祖宗,徒孫哪敢編排您老。嘻嘻,若是徒孫能學得您一成的本事,在這南城鐵器行也敢橫著走!”
“油嘴滑舌,老漢最討厭,滾一邊去!”那老者笑罵道。
康龍順眼望去,卻見一位頭發花白的魁梧老者,身穿一襲青布袍,正迎了過來。那老者雖然年屆花甲,卻毫無龍鍾之態,精神反而更加矍爍,一雙虎目炯炯有神,正在打量康龍。
老者雙臂微曲,粗壯有力,麵孔精絕,脖子粗大,幾乎和臉孔連成一線,一看便是孔武有力之人。那老者臉上更是虯須滿麵,根根如刺。
康龍一抱拳,禮到:“晚輩康龍,見過王掌櫃!”
王掌櫃見康龍謙虛有禮,而且相貌氣度都是不凡,心裏微喜。世上的事,有許多奇怪,有些人一見麵就是仇人,而有些人一見麵卻會惺惺相惜。
王掌櫃因為自己就是個相貌粗豪的大漢,顯然也比較喜歡相貌粗豪的昂藏大漢,康龍的外形和舉止,一下便讓這個平時言語不多的老鐵匠產生好感。
“是康統領吧?老漢王十錘,就是個老鐵匠而已。老漢那女婿一早便著人叮囑,說你要來老漢這鐵匠鋪子打造一批家夥,來來,裏麵請!小六子,還不看茶!”王掌櫃粗大的嗓門聲震屋宇。
“老爺子,晚輩和符兄乃是八拜之交,也算是您老晚輩,這統領之稱,還是免了吧,聽的晚輩渾身不自在。若您老不嫌棄,直呼晚輩康龍便是。”康龍笑著說道。
王十錘對康龍的態度越發滿意,笑嗬嗬引著兩人來到大堂的櫃台前,說道:“康龍賢侄,咱這鐵鋪中各種現成的兵器都有,既然昭信交代,老漢自然要拿出最好的家夥來,你瞧瞧,需要什麼?”
康龍凝目四顧,把整個櫃台上擺放的兵器看了一遍。果然如同王十錘說的那般,這裏幾乎樣樣兵器全有,而且做工一流,但卻並無康龍想要的東西。康龍在沉思,要不要去到二樓,好好和王十錘商量一番,請他打造一批趁手的家夥。
王十錘見他臉色沉凝,一言不發,知道這裏沒有他看得上的東西,暗感奇怪,正要開口詢問,卻聽門外一陣人喝馬嘶,隻聽一個尖細的聲音蠻橫的喝道:“滾開!你算什麼東西!王老頭呢,叫他來見本少爺。本少爺不日要出門遠征,奔赴沙場,需要取用一批家夥!”
王十錘對這個聲音顯然不陌生,聞言眉頭緊緊皺起,臉色有些難看,同時重重哼了一聲,顯然對門口那人的稱呼十分不滿。
康龍和魯興自然也聽出來,那尖細的聲音正是符昭壽的獨家招牌。
果然,聲音剛落,一個囂張的身影便出現在大堂門口。符昭壽進到大堂,麵色一愣,旋即顯出不屑和嘲弄之色,口中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沒用的小子。王老頭,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本少爺選出一批快刀和利箭,這裏是數目,本少爺有急用!”
武鄆又背了一把長劍,麵沉似水,對著康龍冷笑一聲,卻沒有說話。
早有學徒接過符昭壽手中的單子,遞到王十錘的手上。王十錘眉頭緊鎖,原本不打算理會符昭壽,卻見那單子上有符彥卿的親筆畫押,不敢怠慢,隨即吩咐手下的學徒,領著符昭壽帶來的十幾名麵色冷峻的武士,到後院庫房取單子上需要的武器和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