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侍衛正一臉怒火的攔著曹彬,這時見李霸出來,趕緊放開曹彬,給李霸見禮,李霸擺了擺手,雙目翻了一眼曹彬,示意他跟上,接著扭頭又奔營房而去。
“莫非這個自稱儒林郎的家夥認識咱家大人?”小胡子侍衛麵色有些難堪的看著遠去的曹彬對另一名沒胡子的侍衛說道。
另一名沒胡子的侍衛脖子一梗,不屑的撇撇嘴道:“怕個鳥。咱家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愛兵如子,對咱們這些小兵好著呢。認識又怎樣,難道大人還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儒林郎,責罰咱哥倆兒不成?咱又沒做錯!”
“也是哈。”小胡子侍衛道,“話說,這儒林郎是個什麼玩意?還正九品的官?”
沒胡子的侍衛再次不屑的看一眼小胡子侍衛,有些得意的道:“看你那土包子樣兒?連儒林郎都不知道,話說,好像就是個儒林的郎而已。究竟是哪兒的儒林,誰家的郎,我可就不知道了。”
“切!就你會扯淡!”這次輪到小胡子侍衛不屑的撇嘴。
且不管兩名小兵的扯閑皮。李霸直接領著曹彬就進到了營房內。曹彬事先根本沒想到康龍的營房內會有這麼多人在,而且是身份各異的人。
他見到,除了有十二名身著甲胄的軍官外,竟然還有兩名身穿儒服的少年,兩名身穿粗布短衣短褲的泥腿子。
怪異的營房內,因為曹彬的到來,氣氛變得更加怪異。
好在曹彬的心理素質夠好,換做是其他已經有了官身的文士,看到這樣的組合,絕對會吃驚的半天無法合上嘴。
“你就是三河口的主薄?見本都何事?”康龍麵無表情的看著曹彬說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但他似乎明顯的有些看不起曹彬的意思,竟然連慣常的禮節都沒有行。更可悲的是,他手下這十幾名身份各異的人,竟然也沒有向他禮拜。
再怎麼說,曹彬也是朝廷欽點的九品儒林郎,正兒八經的官員,即便是在這三河口鎮沒什麼地位,那也無法改變他是官身的事實。
可惜,這些人好像刻意忘掉了這一點。
曹彬臉上卻絲毫未見怒色,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康龍,用淡然的語氣,一字一頓的問道:“康都監,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可靠嗎?”
“大膽!”李霸當先跳了出來,指著曹彬就想破口大罵。
在他看來,曹彬這句話根本就沒安好心,擺明了想借機挑撥離間。因為,這裏的人身份相差太過懸殊了點,而且脾性不一,若是康龍回答全都可靠,明顯就有點心口不一。
那兩名泥腿子打扮的人,臉上顯然帶著不怎麼情願的表情,好像康龍剛才正在要他們做一些他們不願做的事情。
但若是康龍說有人不可靠,勢必會引起手下軍官的不滿。
“曹彬?曹國華?”康龍麵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曹彬點了點頭,並沒有吃驚為何康龍會知道他的表字,“都監還沒有回答下官的問題呢。下官真有十萬火急之事要與都監商量。”
康龍見他麵上雖然故作鎮定,但眼神中的確透著急切之意,於是點了點頭道:“你放心,這裏的每一個人本都都相信他們的為人,而且,他們也全都相信本都的為人。”
曹彬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長舒了一口氣道:“康都監,王將軍剛才給我下了一道軍令,著我去戰馬司幫你們挑二百匹戰馬,去糧倉派發三千石軍糧。”曹彬看著康龍的眼睛,特意把“挑”字和“糧倉”二字咬的特別重。
康龍點著頭,臉上依舊看不到什麼表情,不過眼神卻變得銳利起來,“哼,好個王將軍!曹主薄,你可是三河口鎮的主薄,私下裏跑到我這裏來說這兩句話,不怕被王將軍知道麼?”
曹彬見康龍竟然聽明白了自己話中之意,越發驚奇,這時便不再想著要考驗康龍值不值得他投奔的事情。能夠反應如此快的了解他兩句話中隱藏的意思的人,怎麼著也像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過十幾年的老官油子才會有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