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夕照,荒涼的西北大地一片蕭瑟。
官道被戰亂和西北風折磨的幾乎快找不到舊有的痕跡,若沒有那偶爾的零星枯敗的老樹,恐怕茫茫的黃色荒土,及碎石子遍布的官道,已沒有什麼區別。
嘚嘚的蹄聲踏在碎石子上,兩乘快馬,在主人的不管不顧下,悠然的向官道的前方行進。
馬腳上除了釘著特製的精巧鐵掌,行進間響起金屬和碎石碰撞的叮當脆響,在馬蹄之上,還包裹著特製的綢布,顯出馬的主人,十分疼惜自己的良駒。
兩匹馬果真都是神駿之極,是那種中原根本就見不到的產自西域的汗血寶馬。
兩名騎士,當先一名,身穿寶藍色的絲綢勁服,身材纖細筆挺,雙腿上綁著金色的護腿,腳蹬獸皮獸角靴,在那靴子的頂端,高高的靴尖上,居然配掛了一件玲瓏的純金飾物,連環的數十個似珠非珠的玩意兒。
這名騎士,頭上戴著一頂細軟的金絲笠帽,帽簷四周,垂著白色的輕紗,遮住了麵目。偶爾有風吹過時,透過吹起的輕紗,卻也隻能見到一張蒙著白紗的麵龐。
雙眼賊大賊亮,轉動之間,透著一股子靈氣逼人。
馬鞍左側斜掛著一張精致的金漆長弓,兩壺精巧的雕翎羽箭,右側斜掛著一把看起來極其普通的烏鞘長劍,兩者對比明顯,突兀而不協調,但整個搭配起來,卻又古怪之極的和諧起來。
這騎士看起來似乎並不著急的樣子,隻是悠閑而好奇的打量沿途四周荒涼的景色。
後麵一名騎士可就沒有這麼悠閑了,同樣的裝束,不過顏色卻換成了白色。腳上穿的也沒前麵那騎士那般張揚,隻是一雙平底快靴,身上無一絲多餘的飾物,整個人顯得幹脆幹練。
他的雙目卻透著一股子凶悍,看向前麵那騎士時,眼中透著古怪和不滿,不過卻不敢發作的樣子。
“馬師……兄。”後麵那騎士壓著嗓子,但依然非常清脆,那騎士搖了搖頭,“馬師兄,咱們還是快些趕路吧。聽說那混蛋,扣押了雷弟,咱們去晚了,恐怕那混蛋會對雷弟不利呢。”
前麵那騎士,伸出纖細白嫩的食指,向後搖了搖,懶散道:“小瑤兒,我這個做哥哥的都不急,你急個什麼勁兒?莫非對我那憨頭憨腦的弟弟動了春心?哈,肯定是這樣了。你們倆還真是一個脾氣呢,都是個急性子。行了,這事兒包在哥哥身上,等這次抓回雷弟,就讓你們倆洞房!嘻嘻,好玩,這事兒真好玩!”
那騎士說著,竟自顧自的在馬上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脆生生的,煞是好聽,真不像是男兒的聲音。
可後麵那騎士,卻口口聲聲叫他師兄,這一對組合,當真古怪。
“快看,前麵那裏就是這一帶非常有名的黑店,龍門客棧,哈哈,這次有樂子了,一定要去耍耍,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要好好玩玩!嘻嘻,他們最好能對我下手,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鏟除這幫開黑店的,為民除害,揚名江湖!走!”前麵那名騎士,遠遠的看到官道旁邊,一排土石牆,枯木搭建屋頂的建築物,興奮起來,坐直了身軀,狠狠一夾馬腹,座下的汗血寶馬和主人心靈相通,甩開四蹄,直奔向那排建築物而去。
“喂!馬師兄,等等我!咱們還是別在這耽擱了,去殺那個混蛋,救雷弟要緊啊!”後麵的騎士也一夾馬腹,緊緊追了過去,口中有些含糊的喊道。
“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怕什麼!有本大俠出馬,保準手到擒來。我弟弟憨是憨了點,可手底下的功夫可不是白煉的,連我都輕易戰勝不了呢。放心吧,你說的那混蛋,本大俠保證擒到你麵前,是殺是剮,任你處置!趕緊走吧,我可是聽說,龍門客棧一到太陽落山,就要關門,不再接待客人。”
後麵那騎士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跟上,兩人急急奔向龍門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