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人關心,我們母女很好。”吳青青倔強的說著,眼神專注的看著馨兒,她的希望她的命都在馨兒身上,那個她想要交付終身的男人,心裏沒有她,是她當初執意了,怪不得別人。
紫亦塵被拒,也知道這麼多年自己不曾進過一個丈夫父親的責任,一時語塞,沉默不語,吳青青站起身把馨兒額頭上的毛巾取下,又滌了一遍放上去,輕輕的拉著她的小手。
默默的看著她,從成親到現在,紫亦塵唯一一次安靜的看著她們,時間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是這幾年過的不容易吧,猶記得當年娶親之時,蓋頭下清秀的小臉白皙無痕,身材也豐潤,可現在的吳青青臉色有些發黃,身材瘦弱,看起來仿佛一陣風便吹走一般。
他們也從最開始,吳青青每日的問候到後來的不理不睬,如果不是一場錯誤連馨兒都不會有,他久住軍隊裏,知道馨兒一歲的時候才見到第一麵,他從來不讓她靠近,隻給了她一個無用的身份。
她是恨他的,也該恨他!
“如果你想自由,我可以放開你。”清淺最想要的自由,她是否也想要,如果想要他願意還他自由,本就沒有感情的婚姻,徒留一個身份毫無意義。
吳青青身體一怔,即便他不理不睬,也從未想過要離開,既然嫁了他便愛他,他是要休了她嘛,她沒有選擇的權利,淚水仿佛決堤一般,手絹不停擦拭,可剛擦完就流了下來,哽咽的道“大人如果想要休了妾身,妾身不敢有怨言,妾身知道妾身做的不好。”
“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我給不了你幸福。”紫亦塵歎了口氣沉聲說道,“離開了我,你還可以找到更好的。”
吳青青心如刀絞,她不知道什麼更好的,她隻知道一女不事二夫,她從小的教育裏就沒有人告訴過被休戚之後該如何去做,先皇死後姐姐不是出家了嘛,難道她也要出家嘛,吳青青嘴角噙著一絲嘲笑,心灰意冷的看著馨兒,如果不是馨兒她都不知道如何堅持過來,可倔強的她說不出求饒的話來,“任憑大人做主。”
雖然她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淡然一些,可紫亦塵還是看出來她的緊張與傷心,心越發沉重,沉默了一會才道“你想要離開的時候告訴我就好,明日我搬回府裏住,這些年是我的疏忽了。”
紫亦塵的聲音很小,但吳青青還是聽到了,她的心裏劃過一絲喜悅,頭微微低著,“大人多慮了,是妾身不好。”
“娘,娘。”馨兒拚命的大喊著,閉著眼睛猛地坐起來,想要抓住什麼,吳青青急忙抱住她,可馨兒沉浸在夢中不停掙紮,小手用力的打在吳青青的身上,紫亦塵一怕,急忙走過去,想要把他們抱在懷裏,但顫抖的手猶豫著不知是否可以,見馨兒太過驚恐,掙紮的越發厲害,小臉上滿是淚水,急忙抱住她們。
吳青青一怔,更是一動不敢動了,慢慢的馨兒也不再掙紮,喘息著睜開眼睛,當看到紫亦塵和吳青青時,嚎啕大哭,“爹爹,爹爹。”
吳青青讓開,紫亦塵心疼的把馨兒報入懷中,這一抱,也注定了他再也放不開她們,而有些事情隻不過是他太過執念,隨著時間的洗刷,都會隨風而逝,而她們必然會走入他的心裏,直到占滿整個心房。
時間流逝,轉瞬間幾個孩子又恢複了活力,四個小家夥每日在宮裏玩耍,早已忘記了當初的害怕,雖然有人懷疑清淺兩人的身份,但兩人一直易容見人,倒也沒有引起不便,當年的妃嬪除了自願出家之人都被安置在冷宮中,清淺和北唐燁霖商量之後,讓北唐燁風尋了個理由,想要離開重新生活的,都放出了宮,這一放所有的妃嬪都離開了,碩大的冷宮又寂靜下來。
那間沒有再重新修蓋的房間,被清淺燒光的房間,也成了她經常去的地方,她在院子裏種上了一顆楓樹,雖然現在是冬季已經沒有了葉子,但清淺依舊覺得美麗,常常楓樹下兩把躺椅,北唐燁霖和她閑坐著下棋,有時候她一個人便會靜靜的在心裏講所有走過的地方,念叨一遍,隻希望清夢能夠聽到,但她知道,清夢早已離開,這裏剩下的隻是回憶而已,是最真摯的回憶,永遠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