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雞鳴時是一天最煎熬的時候,蘇慕言艱難的從床上爬起,隻覺昨日好戲太費心思,待梳洗完畢,卻錯過了早膳時間,隻好和莊顧珩打個招呼,去府外解決,順便換換空氣。
哪知剛出西跨院,便看見前方一人一身白衣如雪,正向東行去,蘇慕言連忙輕身追去,拍向那人的肩膀
“白老兄,要往何處去?”
瀛寰轉過身,神色複雜“找人,離開!”
“哦,同行啊,我正要去尋些吃的。”
瀛寰不再睬他,自行離去。蘇慕言也不願自討無趣,易道而行。
瀛寰見他並未跟來,搖了搖頭,向梅心閣走去。
秦晤歌見他歸來“去和他告別了?”
瀛寰搖搖頭“沒有。”
“哦?卻是為何,你不是很看好他嗎?”
“沒有。你暴露身份,隻怕他們會按耐不住,向你出手。”
說著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秦晤歌的眼中湧現暖意“你不必為我擔心,綺溟堂來了四人,足夠保我安全。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
蘇慕言在濟陽有名的酒樓用過早膳,一路看著風水人情向陳府而去。
不多時便見一僧一儒從巷子裏走出來,二人談笑風生,好不自在!
待仔細辨認,蘇慕言瞪大了眼睛,那一身白色儒服的豈不就是輕璧侯蘇一白長子自己千裏迢迢前來尋找的大哥!
蘇慕言好生歡喜,立時足底生風撲向了自己的大哥,正待自己滿心歡喜之際,突然看見那個僧人長袖一揮,自己便如撞上了一道牆壁,立時便彈了回去,摔倒在地,心中大驚“這是何人,功力如此深厚?”
就聽那僧人合十道“阿彌陀佛,小施主何故攻擊老衲的朋友?”
聽得此言,蘇慕言頓覺委屈便賴在地上“哼哼,小爺會攻擊他?”
言罷,便將頭轉向一邊,不再睬他們。
那白衣男子笑道“你怎麼來了!賴在地上成何體統。”
上前將他扶起,又撣去蘇慕言身上的灰塵
“幾時過來的,怎地父親未向我提起,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頭吧!”
蘇慕言看著大哥眼中毫不作偽的關懷,眼中幾乎湧出淚花來,急忙將頭撇在一邊,一言不發,心中卻被幸福充滿,隻覺這一路風餐露宿也是值了。
是的,他終於找到自己的大哥了,從前隻聽大哥提起過他在簾雲郡榣熾山上學藝,一去便是十年,隻是偶爾回家,不到半月便即離去,雖是如此,可他對自己的大哥十分親近,與大哥在一起時,也時常讓著自己,保護自己,因此不論遇上什麼麻煩事,都會請求他幫忙,縱使那時不在,可隻要大哥回來,必定會第一時間為自己排憂解難。他是自己的大哥啊,那個自己的孿生兄弟,蘇幕遮。
幕遮慕言這一對兄弟並不像雙生子,隻有四五分相像,然性格迥異。幕遮沉穩大氣,慕言卻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有委屈,他寧願躲在大哥後麵,凡是都讓大哥出頭,自己也能落得逍遙,而蘇幕遮從未讓他失望,這次尋兄,一是為避避風頭,二是為了蘇侯爺的五十整壽,最重要的是,希望蘇幕遮能為自己出出主意。
蘇幕遮見慕言雙眼紅潤,心中不忍“可是路上受了委屈?”
慕言答“沒有,就是剛剛摔得有些疼而已!”
“是嗎?忘機,還望你看看小言是怎麼了!”
那個僧人笑道“你是關心則亂,他沒事的。”
蘇慕言也被說的臉頰發熱“都說沒事了,隻是我來尋你,五千七百裏路都未摔過一次,哪知竟在此時開了利市,實在丟人,不說也罷!”
蘇幕遮聽得此言心疼不已,隻好轉移話題“對了,小言,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忘機大師,忘機,這便是我常和你提到的弟弟,蘇慕言,舍弟口直心快,得罪之處還望莫怪。”
忘機笑道“令弟性情爽直,我怎會責怪?”
蘇慕言也向忘機行禮道了聲“見過大師!”
於是三人徐徐而行,蘇慕言問道“大哥欲往何處?我們不回彭淮嘛?”
蘇幕遮笑著說“現在還去不得,我還有件要緊事要辦,現在,我與忘機要拜會陳府陳老爺子。”
“陳府?”蘇慕言瞪大眼睛,突然低聲神秘道“大哥可是為了尚羅?”
蘇幕遮與忘機相視一笑“不是,尚羅,並未出現,那隻是一個噱頭罷了!”